“娘，你醒醒！快起来，快睁开眼睛看看舞阳，你不是说要亲眼看见我嫁人吗？”

凤舞阳心口就像是被狠狠揪住一般，整个人面无人色。

她边哭边喊，踉踉跄跄的跑到尸体旁边大哭流涕，恨不得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地上死去多时的女子从死亡界限内扯回来。但死人就是死人，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四姨娘仍然是死透了，不可能死而复生。

凤舞阳或许也是明白了死人不可复生，她抹着泪，眼里全是恶毒之色。

“娘你放心，杀了你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说罢，她抽出一把剑，指向凤青浅。“你这个贱人，还我娘命来！”

被骂成贱人，凤青浅的心情自然算不上美妙。

“你是猪吗，我为什么要杀你娘？”

“你还想抵赖？凤青浅，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你怨恨我冲着我来就好了，干嘛要杀我娘？她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不是阵营问题，就冲着凤舞阳这句话，凤青浅倒是很愿意跟此人做朋友。只可惜，事不与人愿，有些缘分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

高辛帝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赵匡成的女儿就是四姨娘，之前还想着没什么大事。现在听沈碧萱这么一说，恐怕没法稀里糊涂的结案。

“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出来说说？”

高辛帝皱着眉头，本来开开心心的出宫吃个家宴，居然还不得安生。真是晦气。

这时，柳眉茹得了老夫人的恩准，便清了清嗓子。

“回禀陛下。今日家夫偶感不适，原本贱妾是一直守在夫君身边照料他的。晚宴的事情贱妾都交给了老夫人和府中两个女儿打理。就在刚刚，贱妾准备唤湮儿叮嘱些事情，岂料就看到了大小姐跟四姨娘之间有过争吵。争吵声虽然不大，但贱妾还是隐约听到了什么嫡庶之类的话。可谁知道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惊呼大小姐杀人。可怜我这妹妹，没在凤府享多久的福，就这么去了……”

柳眉茹一边说一边捏着手帕抹泪，一边伤心至极的模样。再加上她那张虽然容颜有些老去，但风韵犹存的脸，还是怪引人疼惜的。

凤舞阳的脸色随着柳眉茹的陈述，也悲哀的不能自己。同时，她对凤青浅的怨恨也达到了顶峰。

而计划这一切的老夫人对柳眉茹说的这些，更是没什么要反驳的。

“眉茹，你也别太伤心。这人各有命，谁也强求不得。”

“可妾身与四妹妹早已义结金兰，我们二人之间亲如姐妹。如今她去了，我却不能把凶手绳之以法，我这心里头苦啊。”

老夫人连忙安慰柳眉茹，“你对赵钰的心意，我这个老婆婆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真正害了赵钰的凶手。”

见此，凤舞阳也不肯善罢甘休。

“奶奶，今日凤青浅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我要她陪葬！”

瞧凤舞阳表露出对凤青浅的怨恨，老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舞阳你放心，你娘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沈碧萱转过头来，“凤青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事儿闹出，除了高辛帝皱着眉头，只有简玉珩露出快意。而其他人，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如凤舞阳恨不得想要吃了她，再就是像简辰逸这般，瞳孔中露出看死人的眼神。

唯有简玉珩，不紧张，不轻视。态度在戏虐未满，淡然不足之间。

比起眼前的杀人案，凤青浅对简玉珩才更感兴趣。

“柳姨娘说听到了我跟四姨娘之间的争吵，那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当时是在哪儿听到了？”

“距离这儿不到二十米。”

“你确定不到二十米？”

“我当然确定。”

“那在你听到四姨娘被杀，到你赶到灵焰树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听到别的声音吧。”

柳眉茹不能理解凤青浅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她为了让谎话更真实，便理直气壮的道。

“当然。”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你赶到之前四姨娘就死了是吗？”

闻言，四姨娘不解的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啊。这就证明，四姨娘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倒地身亡了。”

“……对，是这样没错。”

凤青浅嘴角翘起，“那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人是我杀的？明明你没有亲眼看见四姨娘的死。”

“那是因为……”

被质问到这儿，柳眉茹有些慌了。她想反驳凤青浅的话，却被凤青浅快速的截住。

“你要说那是因为你听到了奴婢的话对吗？可你管理凤家这么多年，没亲眼所见就能随随便便相信下人说的？二十米的距离，虽然不长但还是有一会儿的吧。哪怕你亲眼看见了四姨娘死在你面前，就能理直气壮的告诉大家，人一定是我杀的？”

这下柳眉茹被完全打乱了阵脚。

柳眉茹实在没想到，凤青浅不仅不傻了，还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将她质问的哑口无言。

不得已，柳眉茹只能向老夫人求救。

沈碧萱面上不显，但心里头却对柳眉茹很是不满。不过一个丫头而已，居然也能把她一个姨娘给镇住，亏她还执掌了凤家这些年。

“眉茹虽然没看到，但那奴婢看到了。瑞香你最好老实交代大小姐杀害四姨娘的全部过程，若是有一句假话，我便将你杖毙于此。”

那个叫瑞香的丫头立刻在人群中扑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浑身都在发抖。像是亲眼瞧见了了不得的画面一般。

“回老夫人，奴婢的的确确亲眼看见了大小姐杀了四姨娘。大小姐跟四姨娘争吵时，奴婢是在的。好像是因为三小姐不满大小姐没有修为还妄想嫡女之位的事情，四姨娘故而找大小姐理论。可大小姐一言不合，就拿出怀里的簪子刺中了四姨娘的胸口，还……还将带血的衣物藏到灵焰树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老夫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