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失去她，自己如果签字，就相当于亲手将她送上了死路，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满脸的纠结和为难。

秦慕慕的主治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十分严肃：“如果你再犹豫，她还没等到抢救，就疼死了。”

听见医生这么说，赵书航终于下定了决心，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了。

“她哪一次受伤，不是你造成的？”

忽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赵书航蓦地转过头，就看见秦慕慕的妈妈李玉琳站在那里，模样变得十分苍老。

她一直在照顾着秦致远，无暇分身。

说到底，秦家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跟秦慕慕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若不是她爱上了赵书航并且执意嫁给他，秦家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玉琳在心中是有些憎恨秦慕慕的，所以她故意不去关心秦慕慕的消息，以至于连自己女儿快不行了，都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告诉她的。

她不知道赵书航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们一家，慕慕那么爱他，甚至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他怎么就狠得下心去伤害慕慕？

赵书航瞥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手术室的门，不说话。

李玉琳含着泪走过去，同样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开口，“书航，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从来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孩子，我更看得出来，你对慕慕不是没有感情。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难道你伯伯，我，还是慕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她越说，眼泪掉得越凶。她很想嚎啕大哭，可是在生活的重重磨难之后，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丈夫人事不省一直不能脱离危险，女儿又生死未卜，这样的打击，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

赵书航皱起眉头，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在看见李玉琳满头花白的头发，和一直流不干的泪水的时候，终于还是抿紧了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为何会心软，也许是因为秦慕慕此刻正躺在手术室吧，也许是因为秦慕慕刚刚的样子太吓人了吧，也许……

赵书航还没有为自己找到足够的理由，就听李玉琳开口了，“书航，如果你还能记得慕慕一丝丝的好，就请你放过她吧！你就当她死在手术室了，好吗？我这个做伯母的，求求你了！”

她说着，无声恸哭，软软的就给赵书航跪下去了。

赵书航一惊，忙扶她起来，可是李玉琳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书航，答应我！除非你答应我放过慕慕，否则我不会起来！”

赵书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秦慕慕求我放过她，你也求我放过她，可是谁能放过我？！如果没有事，我怎么会这样对秦慕慕？”

李玉琳哭着摇头，“书航，慕慕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恨她？如果真的是她错了，就让我这个当母亲的替她赎罪，求你放过她吧！”

赵书航听她这样说，脸上渐渐变得冰冷，他直起身子，垂眸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李玉琳，缓缓开口，“秦慕慕，她抢了乔乔的东西。她害死了乔乔，伯母，你不会不知道吧？”

李玉琳闻言惊愕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赵书航，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你又何必在这里装可怜呢？”

李玉琳“腾”的站起来，“啪”一声，狠狠给了赵书航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