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在吵什么？”薛笑梅从卧室出来，满脸不耐，挑剔的目光落在温如初身上，语气一变：“你这是刚回来？身为一个有夫之妇，彻夜不归，你这是……”

“好了，妈！”楚之航意外地打断了薛笑梅的话，“如初累了，我们先回房间了。”说着就拽住温如初，回到了卧室。

自己的儿子开了口，薛笑梅也不多说什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也回房去了。

楚之航才进了卧室，就将温如初一把甩开。

毫无防备的她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床上。

楚之航将门关上，回过头紧紧地盯着她一眼，眸子黑沉如夜：“昨晚你去哪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水盈盈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淡淡的，浅浅的。

“呵，昨晚你不是把我扔在‘富华街’？”富华街，鱼龙混杂的“小姐街”。手不自觉握成拳，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声音依然清浅淡然：“你说，我一个人在那里，还能去得了哪里？”

“温如初！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下巴被粗暴地攫住，温如初咬着唇，倔强地盯着他，平静道：“那你要听什么？我穿着衣不蔽体的睡衣，被一群男人……”

啪！

侧脸一阵火辣辣的痛，却比不上胸口一阵盖过一阵的锥心刺痛。

楚之航已然在暴怒的边缘，漆黑的瞳孔蓄满风暴。

“所以你要告诉我聂司泽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了？！”

眼泪从眼眶滚落，温如初甚至感觉到心脏裂开的声音。

“楚之航！你这是羞辱我还是羞辱你自己？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不是？”楚之航冷笑，双眼冷若寒潭，语气里充满嘲讽：“那你告诉我，你昨晚跟着聂司泽走之后去了哪里？你告诉我！去哪里需要一整晚的时间让你回来！！！”

温如初语塞，她不愿意将楚之宸牵扯进来，深吸了口气，戚戚然道：“你在乎吗？”牢牢地盯着他清俊愠怒的面容，自嘲一笑：“那你呢？和许蔷又有过多少个夜晚。”

“不许你在我面前提她！”楚之航额前青筋暴起，眼中满是厌恶，猛地将她扯起来，往门外扯：“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说，你和多少人睡过！”在他眼里，温如初的态度俨然是默认，胸口的怒火直往脑门冲，力道越发骇人。

温如初完全挣扎不了，如破布一般被摔在门口，砰地一声，后背猛地撞上门把。

楚之航眼睁睁地看着她闷哼了一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眼底的嗜血淡了几分，语气依然冷酷：“温如初你多脏，你心里清楚，你连蔷儿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许蔷，果然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她连提的资格都没有么？

后背疼得直冒冷汗，温如初索性不说话了。她说什么都是错的，不是么？

“怎么？被我说中了？”楚之航欺身上前，浑身带着冷冽的气息，残忍的话语并未结束。“温如初，我该说你是自甘堕落呢？还是，你本性如此？”

他的话如淬毒的利刃贯穿心脏，温如初痛到极致，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哽咽：“楚之航，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想到这具身体昨晚承欢他人身下，予取予求，楚之航胸口就像被重重落下一拳一样，肿胀闷疼！澎湃的怒火焚烧着残余的理智，他猛地揪住她的领口，凶狠质问：“怎么？你就这么廉价？带你去一趟宴会就睡一夜，那你说你该陪我多少夜……”

她怒极攻心，伸手就扇了过去。

才扬起的手被楚之航准确拽住，随着他的手收拢着，她整只手痛得发抖。

她居然敢动手打他？楚之航的眼中仿佛凝了一块冰。

“温如初！”暴怒之下，他手上的力道极大，伤口裂开，鲜血汩汩而出，很快浸透了纱布。

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依然能看清楚之航眼底蚀骨的恨意。

额上冒了一层冷汗，眼泪一滴滴滑落，她紧咬着唇，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现在才知道害怕么？！”楚之航残忍地收拢着骨节，如暗夜修罗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你……”

“啊……”温如初陡然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眼前视线变得逐渐模糊，身子虚软无力地往后坠，瞬间世界变成一片黑暗，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楚之航愣了一下，心头一颤，手上猛地松了松，温如初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手上殷红的血点点滴落，楚之航不由得震惊，下意识看向湿哒哒的手，手心一片血红。

“你……你……不要装了！你起来！温如初！如初……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