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拂了拂额,“怎么的,就那么希望我死?我还就不明白了,老娘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人怎么就得罪了你了?君惊鸿那贱人想杀我就算了,你们也想杀我?是不是老虎不发威都当我是病猫呀,啊?!”
说话间已然从腰间掏出手枪,直指殷墨初面门,神色森冷,面无表情。
闻言,殷墨初脸颊不由得抽搐,收了折扇,趾高气扬的看着她,“若非是你,我殷墨初出生入死的诸位兄弟如何会命丧黄泉?虽人死不能复生,但此仇不报难平我心头之恨!”
是以,面容狰狞的咬牙切齿,“出招吧,今日不斗个你死我活誓不为人!”说罢化拳为掌运足内力直击顾小北心脏位置,出手狠辣,意欲一招致命。
顾蕾颇为侥幸的松了口气,好歹是近身作战她有着绝对的优势,若非如此她必然难保性命无忧。
一个右侧身迅疾的躲过他的袭击,收起了手枪,同时她右手出击一记夺命锁喉卡上了他的脖子,可指尖刚刚触及他肌肤的一瞬间便被他一掌拍开。
她道:“你兄弟死了关我什么事儿,又不是我杀得?!”
两人交手,出招速度之快令人啧啧称奇,不消片刻已过招四十,打的是如火如荼,却也势均力敌。
顾蕾终究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故而边打边问着。
“要不是你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淡化了毒性,我兄弟又怎么可能会被君惊鸿给杀了!”她身子侧倒在地一招横扫千军,殷墨初一个后空翻衣袂飘飞秀发飞扬却也是轻易躲过袭击。
“哎?……喂,你等等,等等!”察觉不对的顾蕾连忙伸手阻拦着意欲出招的殷墨初,双手叉腰质问道:“你这么说有意思没意思,合着君惊鸿杀了你兄弟你打不赢他就来杀我?!”
这是什么逻辑?
“别废话,接招!”
殷墨初哪儿有心情跟她废话,猛然双臂展开平地飞起数米高,一如海鸥一般猛地一个俯冲,手持玉骨扇朝着她刺了过来。
银色月华的照射之下,若隐若现能看见扇锋插着一把寒光乍现的匕首,散发着逼人寒气,企图一招毙命!
她眼底微波流转,脚尖立地,柔韧的腰肢后倾九十度躲过他的击杀,而后一伸手抓住他的脚踝猛地一个旋转翻身,以巧妙的姿势将他压在了身下,此刻她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刀刃锋利的匕首直抵他的咽喉,狂妄道:“你输了!”
想要杀了她顾蕾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这么容易就轻易丧命,那还不得死上百回千回了。
“可恶!倒是小瞧你了!没承想丞相府嫡女不仅仅是个品行拙劣之人,竟还深藏不露,看来世人所言不尽其实!”
殷墨初瞠目咋舌看着她,怒不可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倒是疏忽大意了。
他眸光如火,满含愤怒之色,似是丛林猎豹一般散发着狂野暴虐的气息。
手心力道加重,锋利刀刃刺破了他的脖颈,顺着明光发亮的刀柄潺潺鲜血溢出。
她声音低沉道:“君惊鸿没死?呵呵,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收了匕首,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拎起水壶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心中五味杂陈。
殷墨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袖中掏出墨色巾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扔向一边,“呼啦”一下子甩来扇子摇了摇,看着她疑惑不解道:“你为何不杀了我?”
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的问着。
他却也对顾蕾这个女人刮目相看,甚至好奇她为何会以德报怨。
“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君惊鸿也是你的仇人,留你一命只是为了更好的报仇,这样我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饮了一口茶,风轻云淡的说着。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殷墨初会再次出其不意的痛下杀手!
他扇扇子的动作一滞,墨眉清扬,质疑着,“你何故如此记恨于君惊鸿?!”
“屡次三番想取我性命,你觉得这是不是理由?这贱人今天赏了我三十军棍,打的我屁股现在还疼。不过还要感激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下毒的话估计我现在还逃不出来。”
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大抵才是我饶你一命的原因!”
不过根本原因还是希望殷墨初能够狙杀了君惊鸿,那样的话她未来的日子就一定会顺风顺水了。
“当真如此?”半信半疑的问着。
顾蕾脸色一沉,“你觉得这大半夜跟你在这吹牛。逼很好玩?别告诉我你出来杀人没带脑子!”
默然,殷墨初一笑,走到顾蕾旁边坐了下去,痞里痞气抬脚踩在顾蕾坐着的凳子上,自恃风流倜傥的摇着扇子阴阳怪气道:“当真如此?”似有不信。
顾蕾撇了他一眼,继而继续喝茶。
一副你爱信不信关我屁事的样子。
他合上了折扇,扇骨敲击着手心,“怪不得君惊鸿要重金悬赏取你性命呢。呵呵,原不过与我一样都是被通缉了。”
还以为是听错了,原来君惊鸿是真的有在重金通缉她!“你猜,我会不会杀了你去领赏钱?”
挑弄着眉梢,笑魇如花的问着。
黑夜中,他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流光,邪魅的笑意甚是骇人。
她不为所动,叹了叹气,“特么的,就知道君惊鸿这老杂毛不会放过我。唉,前途堪忧!”
遥想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便觉得万分惆怅。
被无视的殷墨初顿时心里不爽了,“喂,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呐?”
好歹他殷墨初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望,怎么可以被一个女人给无视了?奇耻大辱。
“喂尼玛个头哇,没看见正烦着呢,滚开,老娘要睡了。”一把推开殷墨初朝着她伸过来的脑袋,起身就要往床上躺起。
可走到床边上才想起被褥上的那些明光发亮的银针。
说着眉心拧成了“川”字,“难道我还不如那个的四皇子长的好看?真就搞不明白了,秦瑾瑜的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不惜清誉夜闯卧房!”
言语之中似乎不屑之色。
顾蕾嘴角一抽,敢情夜窗卧房这事儿全天下都知道了?
扯开枕头,偏着脑袋看着他,“你不是刚刚死了兄弟么?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你伤心欲绝的样子?”
难不成古人眼里真的是命如草芥一文不值?
“我殷墨初旗下兄弟千百余人,又岂会为了三五个兄弟伤心欲绝?那不是我的风格!”虽然很生气,但是又有什么比的了这么好玩的一个女人呢,何况花容月色,更是在君惊鸿一事上不谋而合成为同道中人呢!
顾蕾:“……”
勾了勾唇角,瞪着他不怀好意道:“你妈……你老亲娘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没动脑子?叫什么殷墨初?我看你就该改名叫‘阴魂不散’!”
有没有搞错,这是打算赖上她了么。
殷墨初不怒反笑,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之上,弓曲着左腿,右腿翘在左膝上摇晃着脚,手中握着扇子肆意潇洒的扇着,“那我还就阴魂不散了,今儿晚上不走了!”
他这番模样愣是将顾蕾气的抓耳挠腮,猛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寒光乍现的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殷墨初反应过来之际她手中的匕首便直接抵在他小腹以下一寸的地方,加重力道直逼要害,威胁道:“滚还是不滚?信不信我切了你命根子比切大白菜还利落?”
见着他纹丝不动她眉心紧皱,拧成一团麻花状,“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我分分钟切了你让你这辈子断子绝孙!”
不要逼她出手,她不是个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不是人。
“是么,可我怎么就偏偏不信了,有种你下手,保证让你包养我一辈子。”淫邪无耻的殷墨初大刺刺的岔开双腿,一副有种你来呀,躺着等你下手的贱模样。
“殷墨初你不……”
顾蕾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话,被匕首抵着的殷墨初猛然侧翻着身子抱着她在床榻上滚了几圈,“小心!”声音低沉着喊道,两人顺势滚落到床脚之下的地板上,摔得一声闷响。
“咻咻咻,砰砰砰”几道破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接着月光可以看见几支箭飞速的射进房间,锋利的箭头深深地扎进了刚才她们二人躺着的位置。
数十只,足足数十只箭羽斜插在床榻上,紧密不留缝隙。
可想而知,如若床榻上躺着的还是她二人的话估计会被射成刺猬了。
“次奥,好险,吓死我了!”躺在地上,劫后余生的顾蕾不由得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只觉得背脊一阵阴凉。
一旁的殷墨初声音低沉的闷哼着,半晌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她疑惑不解,用手推了推他的腿,“装什么死呢,快起来!耶?你受伤了?!”感受着他腿上一股子温热黏腻的腥味儿,她敏锐的感觉应该是流血了
“松开你的匕首,在他娘的用力老子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一把推开顾蕾,大掌握着刺进大腿根儿上的匕首蓦然用力拔了出来,顿时一股子鲜血喷涌而出,情况甚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