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瞳说的太绕，什么磁场不磁场的，讲的我一脸懵逼。

“算了，猪脑子明白不了这么深奥的东西。睡吧，一早还有事呢。”

青瞳就势往床上一滚，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收了刀钱，麻溜离开是非之地。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总觉得宿舍里面有人来回的进出，好几次睁眼看，什么都没有。

直到孙医生下班，我洗了一把脸，叫起青瞳，一同出了医院。

车上，我问孙医生到医院多长时间了。

他向后递来了烟，我摆手说不抽。

他点上吞出烟雾，说：“大概有八年了吧，大学毕业实习期一过就留了下来。医生工作啊，表面看起来风光，实则每天累得跟死狗似的。不说了，系好安全带，咱们走。”

李莲住的小区距离医院不远，饶了三条街两个路口，孙医生把我们放在小区门口，说了地点，就进了停车场。

我和青瞳找到李莲家门口，敲了几下，没有人开。

这时，孙医生跟了上来，见大门紧闭，说：“好几次了，敲门不开，兴许是和同事有别扭，出去散心了吧。”

照目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三个前后脚下楼，刚下了一阶楼梯，忽然一声哀嚎，从房间内响起。

孙医生和青瞳似乎没听到，见我愣住不走，问有什么事。

我摇摇头，先下了楼，孙医生本打算送我们去车站，被我给拒绝了。

“怎么了？有发现？”

我抬头望着楼层，不确定的说：“好像有一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大海捞针，收账的任务太麻烦。反正也没事干，去物业问问，或者，我们溜进去。”

溜进去，我问青瞳怎么个溜法。

青瞳嘿嘿笑了起来，手里多了一根铁条。

我连翻白眼，说：“没做道长弟子前，就是靠这门手艺活着的吧。”

青瞳开锁的手艺的确炉火纯青，只见她把铁条伸进锁眼里，转了两圈，锁啪的开了。

我拉住要进去的青瞳，擅自闯入别人家，和小偷有啥区别。

“别磨磨唧唧的，找不到人怪我啊。再者说了，能上了你的死亡账簿，还有……”

她后面的话适时收了回去。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加上李莲所在的医院就不寻常，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莲家的收拾的很干净，装修朴素，摆放着好几盆绿油油的盆栽，光线明亮，是一个好位置。

还没等我欣赏完，右臂斩煞印火辣辣的疼痛感又出现了。

忽的，一个黑影从洗手间的拐道蹿了出来，他的速度很快，我只看到一抹影，就跑向了阳台。

青瞳低喝，符纸噗的一声化作轻烟，她的身体，随之消失不见。

“嗷！”

一声怪叫，那黑影倒飞了回来。

我抡起拳头打了过去，与他身体一接触，一股子刺骨的冰寒透过拳头延伸手臂，接着在体内蔓延开来。

我直愣愣的打起了哆嗦，黑影一脚踩在我的肩膀上，又跳回了洗手间位置，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被他踩过的地方又重又沉，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直到青瞳从阳台过来，一只手搭在踩过的地方，那感觉才逐渐消失。

呼！我喘了口气，好一阵子，凉意才在体内驱散。

这是什么玩意？

我细细打量，他趴在地上，四肢着地，体型不大，有七八岁孩童般大。皮肤黝黑，裹了一层墨汁一样，刘海很长，遮住了脸，只有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的十分真切。

青瞳眼睛陡然一亮，讶异的说：“竟然能见到这个畜生！”

“这是什么玩意？看样像猴，没毛的猴子。”

青瞳点着头说：“没错，就是猴子。尸脑猴，专食腐尸人脑。”

我后退两步，与尸脑猴拉开距离。

我滴妈妈呀，还有如此邪乎的玩意。

“那我算是明白了点，医院的怪异磁场，兴许和那个教派有关。可我始终不明白，他们怎么敢冒天下大不违，选择入世。”

我捅捅青瞳的胳膊，说：“大姐，现在不是考虑入不入世的问题，是怎么收了它的问题吧。”

青瞳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简单啊，放它走呗。一头畜生，找不到啥线索。”

话说着，青瞳抬手扔出符纸，尸脑猴很忌惮，拔腿躲开，从墙角快速穿过，跳进阳台消失不见。

我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走到洗手间门口。

门轻松的推开，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一具白森森的骨头静静的躺在浴缸里，浴缸里没有多少水，却是血红色的。

骨头上有参次不齐的牙印，是被那只尸脑猴啃过的吧。

我到浴缸前蹲下身子，边缘放着一部手机，一条耳机线垂进缸里。

我不确定她时不时李莲，她的具体死亡原因不明。

尸脑猴只吃腐尸，那就说明不是它导致的死亡。

青瞳挠挠头，无奈的说：“看来那帮人是不想让你轻轻松松的收回刀钱，这具白骨是李莲的可能性很大。”

我诧异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青瞳拿出罗盘放在地上，祭出一张符纸化作白色的烟雾。

不一会儿功夫，白色的烟雾中显现出动态画面。

一只黝黑的动物，沿着河边迅速奔跑。在一块巨石的地方，转眼不见。

“踹它的时候，我顺便贴了张追踪符。我想看看，他们的本部在哪里。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有人在河里看到了行走的尸体，我专门去看过，那块巨石的左边，就是医院。李莲的死，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被灭口。所以你的刀钱，泡汤了。”

我上前抓住青瞳的衣领，几乎咆哮出来。

“你知道多少？对我隐瞒了多少？还有，我不来收刀钱，她是不是不会死！”

青瞳任由我抓着，也不反抗，眼神里满是怜悯，淡淡的说：“人之生死，天各有命。有人在活着的时候，想要通过某种手段强行扭转眼前的不公，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没错，赊刀人就是扭转命运的媒介。我所知不多，只知道阴刀有着逆天改命的能力。凡是上了账簿的人，都与赊刀人做了某种不可知的交易。如果你觉得我是故意骗你瞒着你甚至利用你，杀了我，或者赶我走。”

我心中的火气散去，无力的松开手。

这张巨大的疑网中，还有多少人事等着我去收割生命。

青瞳严肃的说：“没有你，她也会死。交易的价格是互等的，阴刀不是邪刀，宰割生命的刀。改命的等同值，就是生命。”

我啪啪拍着脸，清醒之后对青瞳说抱歉。

青瞳不介意的说：“没事，换位思考，我做的可能比你还要过。放心，我会帮助你解开谜团。既然尸脑猴都派出来了，怕是那间医院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