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铺面上挂着的铁刀互相碰撞。
今天是没有风的。
铺子里进来一个人。
冷龙有些奇怪,自己从不接生意,铺子几乎无人光顾。
"阁下有事?"冷龙问道。手中的活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刀而已。"那人道。
"我的刀不卖。"冷龙未抬头,说道。
"我也不想买。"回答的很干脆。
听了这话,冷龙抬头看了看这个人。眼前这人与自己有几分神似,一身白袍,英姿飒爽。背后的两杆银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我这里不招待客人。"
"我不是客人。"
冷龙没有再问下去,用铁钳将铁片放入水槽中,水槽升起一片白雾。
过了一会,那人悄然离开了,冷龙没有理会。
当那铁片终于成为了一把简单的刀的时候,冷龙抬起头,发现墙上刻了四个字:"夜晚会见。"
"好枪法。"
冷龙说罢,转身回屋。
夜晚皓月当空,星空蔚蓝。月亮却显得那么的孤寂,即使是有群星的追捧,他的光芒还是那么的凄沧。
冷龙坐在桌旁,手上的黑手套绷的很紧。
他的刀就在他的手边,随时可以抽出来。
微风拂面,冷龙的手顿时握紧。白天的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可刀仍然在鞘子里。
在平常的时候,出现在冷龙面前的人都会被冷龙的刀住喉咙。而今天去不同。
"阁下尊姓大名?"
"叶纷飞。"
"'江南武圣'叶纷飞?"
"正是在下。"
"阁下找我有事?"
"没事不可以找你么?"
冷龙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再问下去,只会自找无趣。"我饿了,有吃的么?"叶纷飞边说边解下背后的双枪,放在桌上。冷龙没有言语,拿起刀,走出屋。
不一会,冷龙回来了,手中的刀换成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在叶纷飞的面前。
叶纷飞拿起筷子就吃起来,看来是饿了。
"你不怕我在面里下毒?"
"用的一手这么好的刀,不会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去杀人的。"
不一会,碗就空了。
"没想到你的刀法好,手艺也不错啊!"
冷龙没有说话,端起面碗转身要出去。
"可以住这里么?"
"随你。"
午夜二人倚墙而坐,望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叶纷飞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吹起来。
"窗外夜阑珊,小楼闻秋蝉。天边旧时月,游子心生寒。梦中返乡园,惊醒泪未干。归雁寄书来,何日可团圆?"
冷龙倚律唱和,歌声凄婉惆怅。
笛声停止,冷龙翻身躺下。
"你不会再孤单了。"叶纷飞道。
一夜无话。
第二天。冷龙依然重复着打铁刀的工作。
叶纷飞则在一旁看着。
"你为何来找我?"冷龙问道。
"没事。"叶纷飞双手环胸,说道。
冷龙不会再问了。因为每次问,得到的回答都是那个样子。
"叮叮"铃铛响了。
"现在有事了!"叶纷飞道。两杆银枪早已绰在手中,右枪一挑,把冷龙的刀挑了过来。冷龙接过刀,紧紧地握住刀。
手套绷得很紧。
六条黑影闪现出来。
"苍龙六煞。"冷龙低声道。
苍龙六煞高居苍龙坛第二把交椅,他们从不轻易出动,一出动则必染血。
不知这次的血会是谁的血。
冷龙,今日便是你死期!"言毕,六煞扑杀过来。叶纷飞也难以逃避。
苍龙坛的规矩,凡是与叛徒勾结之人,必杀之。六煞的功夫如他们的名字一样,煞气重重。
但只有煞气是不管用的。杀人凭的是手上本事。而冷龙就是那些有本事的人。
寒光闪烁,血液顺着刀锋与枪尖流下。地上多了六具尸体。
"现在又没事了。"叶纷飞收起枪。
"还没有。"
冷龙从一具尸体里找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上写朱砂字的字条:"月圆之夜,汝等死期!"
"今天是几日?"
"十四。"
"明晚他要来了。"
"谁?"
"慕容鹤。"
"苍龙坛的宗主慕容鹤?"叶纷飞惊讶道。慕容鹤这个名字,凡是在江湖中游走的人都会不寒而栗。这三个字意味着冰冷,血腥。
冷龙沉默了,转身将地上的尸体与兵器扔进铁炉。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
十五日,太阳照常升起。
这一晚,是慕容鹤出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