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见韩竞与兰苑玉进了,便安排二人住处、吃饭、茶水,并指给他们两个丫鬟,随时待命,悉心伺候。
兰苑玉神情尴尬慌张,薛怀一看便知。
韩竞:“这屋子里只有你跟我了,你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兰苑玉:“什么事?”
韩竞:“别装傻,你从下了船便一直慌慌张张,方才那总管薛怀定是也看出来了,你若有事瞒着我,出了什么情况我也自然不帮你。”
兰苑玉犹豫半天,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只是一时没按捺住……”
韩竞听她如此说,心里已猜出七八分意思,但只是不敢相信,听兰苑玉接着道:“我看他修行不薄,最低也得五百年了,而且血脉少见,是上等的有仙气的,一时动了私心,便把他吸了个干净。”
韩竞颇为动气:“你既然已经看出他身份非凡还敢动他?”
兰苑玉:“我只不过跟他抱抱罢了,是他自己要跟我求欢的,说出来也不能怨我。”
韩竞:“你还有理了!我看你我反正已经都到了金狻王府了,不如就此分道扬镳,你另选一见屋子去住吧,免得到时人家找上门来还牵连了我。”
兰苑玉听见,立即哭道:“你这算什么呀?听见人家有事说分开就分开了,我也不是有意要他命的……”这一句不待兰苑玉说完,韩竞赶紧捂住了她的嘴,道:“说话时注意些分寸,这里毕竟是王府,当心隔墙有耳。”随后,韩竞便把手松开了,坐在了兰苑玉一旁,兰苑玉便是一直地抹着眼泪,哭个不停。
傍晚,薛怀组织所有贺客都在大厅会宴,韩竞与兰苑玉便在其中,随众入座。去前,韩竞事先跟兰苑玉说了好多话,但也无非是安慰她壮胆量之类。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韩竞与兰苑玉一到大厅,便见这大厅布置好隆重:牡丹当头,预兆花开富贵,示意鸿运当头;东西两旁桌子,坐上万宾客也坐得下,桌子后面各站一个身着紫衣的婢女,紫为吉祥,示意吉祥正在。
宾客坐满后,金狻大王即出面,看这大王,好不威风:银须鼻下弯翘,双睛巍似铜陵,头上两角招风雨,一个喷嚏也镇人;生平最喜烟火,闲来唯爱打坐,面相乖戾只唬人,我虽魔君本性温。
兰苑玉一看那金狻大王,赶紧拉了下旁边的韩竞,道:“这大王张得好吓人!我看非善类。”
韩竞:“休得以貌取人,为母求千家道喜,已是大孝,百善孝为先,你还要他怎的?”
兰苑玉无话可说,便老老实实坐在哪里,一动不动,按说,这桌上美酒佳肴不少,换平时她早已动筷,只因她现在身兼命案,怕有仇家来寻她仇,而且她知那成邦来头不小,因此,说她现在忧心忡忡、茶饭不思也不为过。
金狻举杯,道:“为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洗尘!有劳各位了!”言罢,先干为敬。
果然是伟岸须眉。
兰苑玉此时已无心再听金狻讲话,只贼眉鼠眼的四下查看,到底她的仇家来了没有,却是看见那一对谷必康和木徽乡,兰苑玉不免惊讶:他们来得也不慢嘛。
谷必康和木徽乡亦是瞧见了兰苑玉,讶异之色毫不亚于兰苑玉,木徽乡道:“她是怎么来的?”
谷必康:“我哪里知道。”
众贺客的酒桌、菜肴通通是一样的,金狻此次为母贺寿将中贺客的地位放在一起,要他们各自入座,无三六九等,无上下之分别,众贺客见这情况,无不对已是大孝的金狻赞誉有加。
韩竞的桌上自然少不了酒、肉一类,因韩竞丝毫不动筷,他身后的婢女见状,了解情况后给韩竞撤下酒肉,另备了些素食,茶饮,韩竞方才以茶代酒,随众贺客同敬金狻王爷。
不多时,韩竞瞧见离自己甚远地方坐着一个极其面善的贵公子,那公子亦是龙族模样,身着白蟒袍,静坐在一处,不时与旁边的贺客谈笑,虽行为举止与旁人无异,但韩竞一眼便瞧了出来,他便是自己的幽冥界为判官时的好友,北海龙太子郑桢,韩竞茶到嘴边,手里哆嗦,数百年不见,郑桢已由一个翩翩少年蜕变成一个端庄霸气的一地之主,颜笑随和,举止有礼,韩竞见自己现在却是一身布衣,实在难再与其为伍,干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