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晴还是没放过他们，指挥着两人帮自己挖哨土，没多久就把院子里的哨土挖干净了。这东西虽然覆盖面积不小，但只有上面的一层，挖深了就没了。
过滤了，晒成哨土结晶存放起来。赵晚晴点了点数，不少，但也绝对不多，起码真做起生意来是不够的。
赵晚晴将主意打到了别人的院子里，留下了大哥文宇在家里填坑，敲响了邻居李婶子的大门。
既然自己家有，别人家未必就没有，这一片都是老房子，长出哨土的几率很大。
李婶子有些警惕，听赵晚晴说翻新屋子缺点东西，这才不冷不热的叫她进来，一边还叮嘱着，“不是我不帮你，但我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你要说开口要什么值钱的，砖头什么的，那是我留着修墙用的，我也肯定不能给你。”
她刚说完，就看见赵晚晴快步走到墙边，用手捻了点什么起来。李婶子心里奇怪，怕她提出什么要求，正要慢悠悠的跟上去，却见赵晚晴已经起身了，抿着嘴微笑。
“婶子，给我点土吧，着靠着墙的一圈，我弄回去有用。”
“……你院子里缺土？”李婶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要土哪里没有，非要来自己院子里撬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站在原地，狐疑的盯着赵晚晴看。
“婶子，我自己撬，要的不多，我看你这里的土肥，好养苗子。一桶一分钱，你看怎么样？”赵晚晴摸了摸兜里的钱，这是上个月剩的工资，正好用来买哨土了。
虽然‘土’不值钱，但毕竟是在别人院子里挖的，不用钱来买不见他们得会同意。
“一桶一分钱，你说真的？”李婶子急忙问道，待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李婶子一扫之前不欢迎的态度，笑着让赵晚晴随便挖，自己家还有桶，用完了把桶送回来就行。
赵晚晴倒腾了一会，便拎着装满了哨土的桶回了家，趁着下午的时间又收购了几家，做成哨石存放起来。
拿土换钱可是新鲜事，赵老二家闺女收土的消息迅速的传满了村子，不少人上门来问是不是真的，赵晚晴借机将哨土的外在特征传了出去，表示自己只要这种独特的‘土’。
老赵家闺女是疯了还是傻了他们不管，有便宜不占的才是傻子，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回心转意不收了！
整个村子都在以为赵晚晴傻了的时候，甚至有流言说，上次厂里那事把她逼疯了，面对这些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赵晚晴依然没有作答，只借口是‘翻新屋子’大动作的收购哨土。
就这样，她零零碎碎的收了不少哨土，钱包迅速的瘪了下来，赵振华夫妇不说，但那坐立不安的样子也表明了他们心里的担忧。
赵振华已经听说了这些土能变出冰来，却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大手笔，忍不住劝说，“用不着屯那么些土，我看也够用了，万一那个生意不成，你这些钱都白费了，还遭人笑话。”
“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收两天我就不收了。”赵晚晴苦笑，她倒是想收，但钱都花了大半了，再收也收不成了。
等天一热，一切就绪了，这些钱不可能收不回来。反而是以后，她去了厂子里，再想赚钱就不见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赵振华叹了一口气，再收两天整个村子都被收遍了。算了，闺女自己挣的钱，也就随她折腾去吧。
第二天上午，意料之中的，赵家人，赵晚晴的大伯母——钟桂兰也来了。
钟桂兰骨架子大，一看就是有不少力气的，但她在家却从不做力气活。钟桂兰一手拎着一个桶，将桶放到了地上，捏了捏酸痛的肩膀，柔声说道，“晚晴啊，听说你要土有用，我就急着给你送来了，你还收吧？”
赵晚晴低头一看，她桶里的还真是哨土，两桶……
这两天赵晚晴也总结出不少规律了，老房子的哨土一般会比那些年份浅的要多，赵家地方也不算大，房子也十几年前才盖的，按理来说钟桂兰不应该弄了那么多来才对。
赵晚晴就没奢望赵家能老老实实的交易，因此多留了个心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钟桂兰，钟桂兰接触到目光，脸立马僵住了。
“大伯母，你着不全是哨土啊，怎么混着东西给我拎来了？”赵晚晴将她带来的桶倾斜，不一会就泥土就铺了一地，前面倒的是哨土，蓬松颗粒状，颜色稍浅，底下的都是真土，又黏又黑，泾渭分明。
一块进来的还有几个要卖哨土的，见状都好奇的探头看。不过他们还不太明白情况，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都混一块我也挑不出来了，这土我要不了。”赵晚晴冷笑。
钟桂兰怎么也没想到立马就被拆穿了，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是一团和气，“晚晴啊，大概是我分辨错了，弄混了吧，我瞧不出来这些有什么区别……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只要一分钱就好了，另一桶就算送你的了。”
“我要一桶脚底下的土干什么。”赵晚晴差点被她颠倒黑白的功夫给气笑了，三两句话倒成了自己黑心她吃亏了！“大伯母的意思是我故意骗你，好哄你的钱喽？”
钟桂兰很是犯难，沉沉的叹了口气，眼里的恶毒却没有丝毫掩饰，“谁不知道分了家，你记恨这我们这群亲戚呢。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和你计较，你少给我一分就一分吧。”
“大伯母，你脸皮既然那么厚，那咱们就看看，你带来的到底是不是哨土，”赵晚晴随手拿了个装水的碗，抓了一把土扔进去泡着，平静的解释道，“你不知道吧？哨土泡水会变色。”
这话一说，两个在旁边看着的人才反应过来，低声嘲笑钟桂兰的无耻起来。
钟桂兰的脸色刷了一下白了，指甲盖掐进了肉里。主意是张翠娥出的，土是她装的，她装的什么自己自然一清二楚。
就为了二分钱，今天这人，又丢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