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婚事提前
作者:七月花染 | 时间:2020-07-28 09:16 | 字数:2157 字

清晨的霜露尚挂在枝头与绿草上未落,曲府门口已围了不少人,正热议着曲府门前的景象。

数辆马车与长长的队伍停在曲府门前,贴着大红喜字,扎着大红绸花的红木箱子一个个卸下来,齐公公站在门口指挥着侍卫们往曲府搬,进进出出,各种奇珍异宝不断的往里头送,百姓们见着那些值钱的聘礼,对嫁妆的得主羡慕不已。

“曲大小姐真有福气,先是与安国侯世子有婚约,世子过世本以为她落得个克夫名声,日后无人上门求娶,不曾想转头战王殿下就请旨赐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谁说不是呢?战王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手握重权,这是嫁进宫当贵人享福的。”

扶桑起床晚了些,等曲老夫人接到消息派人去请时,她尚在美梦中未醒,宫里的侍卫们把聘礼全搬进曲府,她才穿戴整齐姗姗来迟。

扶桑掩唇打了个哈欠,拍拍脸蛋打起精神走进正厅。

“这是什么?”见着摆满正厅的大大小小的物件,扶桑好奇地走过去打量,大红喜字入眼她尚未清醒的脑袋慢半拍没能反应过来。甫一抬头,见到齐公公坐在椅子受曲府热情招待,笑道:“齐公公,今日什么风把您吹出宫了?”

“自然是阵喜风,老奴今个儿是给您送聘礼来。”

“?”扶桑再回头看那些红木箱顿时觉得棘手,本是做戏保命而已,给送一大堆聘礼上门,一路上多少人瞧见,日后想低调还回去这数量怕是难以和低调二字扯上边。扶桑刚睡醒浑身懒洋洋的,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问:“我若没记错,进宫谢恩那日把日子定在了开春,还未正式定日子,此时下聘是否早了些。”

“您没记错。”齐公公笑得见眉不见眼,“原本是如此,但皇上得知您遇刺担心夜长梦多,下令将日子提前了。”

扶桑顿时不懒了,神智清明,“……提前到几时?”

“三日后。”齐公公起身,朝扶桑拱手抱拳,连声道贺,“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

紧随着,曲府的下人们齐齐福身或是作揖同扶桑道喜,“恭喜大小姐。”

扶桑内心无语的呵笑一声,再见着眼前众人恭喜的场面,与那一堆鲜艳夺目的聘礼,一阵无言。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

“战王对此没意见?”扶桑问。

“瞧您这话说得。战王殿下钟情于您,被拒后坚持求皇上答应,定是望着早早将您迎娶过门,皇上此举更是为了成全战王殿下一腔深情,免得夜长梦多。”齐公公话说得漂亮,尤其最后再次提及的四字,好似专门用来堵扶桑的嘴。

扶桑弯唇露出职业化笑容,敢情夜长梦多不是担心她的安危,是担心她变卦,元帝心血来潮得够可以啊。

“三日时间会不会操之过急了?”曲老夫人听着有些担忧,战王爷能将自家孙女放在心上是好,但筹备婚事需要时间,三日太短了,“婚事的章程和嫁衣都还未准备,该布置的还未采买回来,可不能草草办了。”

“这点曲老夫人不用担心,战王妃的嫁衣早年间尚衣局就已备好,如今只需根据曲大小姐的身形调整,三日来得及,来得及。”齐公公今日上门就是油盐不进,打定主意劝服众人,事事都已安排妥当,“婚事礼部和宫中以及熙王府的人会全权操办,保证是个盛大而隆重。”

扶桑再次一脸生无可恋,她巴不得低调行事,最好悄咪咪的办了。

结婚闹得这么大,离婚的时候怎么收场?

午后,扶桑处理好聘礼的问题去了趟京畿司,恰逢安国侯得知毒害宜宣世子的凶手落网,在京畿司内与云暮停商量如何处置。

“见过侯爷。”

扶桑对安国侯始终心怀愧疚,她虽非罪魁祸首,却是因她之故而害得宜宣受人毒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凶手抓到,以慰宜宣世子在天之灵。

安国侯脸色微妙地点了下脑袋,僵硬的道出一句感谢的话,“多谢曲大小姐让真相落网。”

“侯爷言重了。”扶桑微抿着唇,神色显得肃穆,低垂着的脑袋在安国侯面前始终抬不起来。

“一切有劳战王了。”安国侯朝云暮停拱拱手,转身离开。

扶桑望着那道背影,心里沉甸甸的,情绪哽在喉间久久难以吐出,好比一根刺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宜宣的死跟你没关系。”云暮停心间轻叹一声,目光盯着远方,难得好言安慰,“婚约非你所愿而定下,事发前你亦是不曾料到苗怀柔会如此胆大恶毒,你全力救过已是尽了人事。”

扶桑艰难地扯了下嘴皮子,那双总是坚定平静的双眸,此刻微波荡漾,“我如果不曾想着回来报仇,干脆的在那场刺杀中假死,兴许会是另外的结局。”

“你若知晓自己的决定会害了他,肯定不会回来,但你我皆非凡人,不可探知后事。”云暮停开解道:“宜宣之死与你是意外,如今你替他报仇了,不必过分自责。”

“难得听到战王爷嘴里说出几句人话。”眨眼间,扶桑眼底的情绪收了个干净,恢复那个铜墙铁壁铸就的人儿。扶桑皮笑肉不笑的望向云暮停,语气客气,道:“战王爷是不是该交代一下,婚事为何会突然提前那么多?”

“自己出的事怪我?”

“想我这种拒绝过他儿子的人,元帝应该对我的生死没兴趣。”扶桑想了一路觉得问题出在云暮停身上,“尤其我还懂验尸,而你一直想找到母亲的死因,他没派人暗杀我,我就该烧香拜佛了,怎么可能会担心我遇害?”

云暮停摸摸鼻子,心虚道:“稍微跟他唱了点反调。”

“求您行行好,闹这么大,日后分开,我还怎么嫁人?”

“大不了我对你负责。”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沉默,互看着彼此,尴尬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