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急忙说了句,等我来,便挂了电话。
赵月转去尹沫沫的病房,本想告辞,却忽然听见她开口说话了,“赵月,你陪我聊聊天好吗?”
她手里拿着一张检查单,目光空洞无神。
这让赵月很惊讶,因为在她醒来的这段日子里,她说一句话绝不会超过三个字。
突然说了这么多,恐怕是真有什么事。
赵月担心地瞄着那张单子,暗暗想,不会是自己乌鸦嘴,真把她有事说出来了吧!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尹沫沫转过脸,直直地看着她。
“那你是?”
“我怀孕了。”尹沫沫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赵月心里小小一惊,随即又高兴起来:“那真是太好了!你有了孩子,你们就可以……”
尹沫沫垂下眼帘,低声打断她,“这是我的孩子,你不是说他已经找到回去的方法了,能不能帮我问问他。”
“怎么了?”赵月不太明白她这番话的用意。
“我想回去,自己抚养孩子,这个时代单独抚养孩子,不太适合。”尹沫沫道。
“你说什么!”
“赵月,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惊讶,这些天我都想清楚了,情啊爱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本就是个孤苦无依的人,不能因为一些事赌气不要自己的孩子,但我真的没办法和他再在一起。”尹沫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这笑意,却让赵月感到万分的心酸!
她似乎是真的要放弃对秦瑜的感情,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赵月从中听出了绝望,浓浓的绝望的味道。
“沫沫,你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尹沫沫笑如冬日暖阳:“我这些天天天都在想,睡觉的时候也在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一时冲动,我真的想得很清楚了,我和他,不管是身份还是内在的一些观点,都无法达成共识,简单的说,我们不配,所以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赵月还想劝她,没等她开口,秦瑜突然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沫沫!我来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去到尹沫沫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道:“沫沫,没事的,我来了,不管你怎么样了,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他满头大汗,还不停地喘着粗气,应该是跑上来的。
而且赵月注意到了,他有一只鞋都是拖着的,像他这样的男人,竟然都不讲究了,这充分的说明了,他对尹沫沫的在意。
不得不说,他来得真是时候啊,尹沫沫应该会感动吧……
赵月觉得自己不好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默默地退出了房门外。
每天都来探望尹沫沫,袁野都会过来接她,但是今天她早离开了,本以为要自己回去了,却没想到,袁野竟然在医院大门候着!
她快步上前,不巧听见两个年轻的护士与他打招呼。
小护士说道:“慕校长,又来接媳妇儿啊!”
他笑笑,不说话。
那俩人经过赵月身旁,也在讨论,大概都是说袁野怎么怎么好,天天风雨无阻来医院里接老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每次都会在下午3点来,也就是说距离她离开医院,提前了两个小时。
他就这么守着她,真是石头心都要被他给焐热了。
赵月想罢,脚步轻盈起来,快步走向袁野,挽着他的胳膊,甜甜道:“老公,真是辛苦你天天来接我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揉了揉她的发顶,满口溺宠的意味:“不辛苦,我宝贝老婆,当然得好好候着!”
“谁教你的,嘴这么甜。”赵月嘴上虽埋怨,但心里甜滋滋的。
“这不都跟你学的,你今天怎么了,嘴这么甜?”
赵月故意使坏道:“刚才不是听见有俩小护士说你好话来着,怕你被别人抢了,我当然得好好表现了!”
袁野红了脸,“你别胡说,别人就是经常看见我,所以做为普通同志那样打招呼,没别的,你别胡思乱想!”
“瞧你,我才说只是说别人说你好话,你就解释这么多,是不是心虚啊。”
“当然没有!就是革-命同志!”他涨红了脸,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赵月终于憋不住了,大笑出声:“我逗你呢!你这么认真干嘛,咱们回家吧!”
袁野又愣,随即捏了捏她的脸,咬牙道:“好哇你!竟敢耍我,看回家我怎么收拾你!”
赵月冲着吐了吐舌头,随即上了副驾驶室。
二人回到慕家,他抱着她风风火火进入了卧室里,刚压在她上方,门外猛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华,回来了?”是慕建国。
二人皆是一惊,袁野猛的抽离起身,就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子,手足无措,“啊,爸,是我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他背着手,冲着门说话,就是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能早点和媳妇儿独处,心里是万般的不舍。
不过又怕父亲有什么重要事要交代,只好这么站着同他说话。
“哦,今天怎么这么早,你又惹小玉生气了?”慕建国关切道。
“没有,我们一起回来的。”
“哦,”慕建国沉沉地应了声,随即又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要出去,炖好的鸡在冰箱里,待会儿你们别等我了。”
“好的,爸爸!”袁野激动道。
他没想到自己父亲如此善解人意,高兴得不行。
待大门的关门声响起,袁野一个翻身,又撑在了赵月的上方,他笑眼弯弯,好像新婚夜的新郎,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喜庆极了。
赵月觉得他这样儿太傻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个大傻帽,至于这么开心么。”
“你第一次这么哄着我,我当然高兴!”袁野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然而,他并没有进行下一步,而是翻身躺在了她身旁,乐滋滋道:“你这几天天天去忙着别人的事儿,也很少和我聊天,害得我以为你又失忆了,心慌得要命!”
他说完这话,长叹了一声,好像心里的大石落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