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冰清先开口。

“顾城，我们离婚吧。”

心不在，徒留没有意义。

顾城沉默了许久。

空气里胶凝一般。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样久，他薄唇轻启，却字字冰冷，“顾家丢不起这个人，我们离婚的事情，一年之内，且新药上市之前，不能对外公开。你母亲的配方，已经交给了研发部，因此产生的收益，给你20%。”

她冷笑。

出于信任，昨天举行婚礼的时候，他终于牵起她的手，她满心愉悦，将配方交给他。

没想到，今天就离婚。

真是讽刺。

陈兰芝几乎尖叫起来，“20%，给她这么多，你疯……”

她的话，被顾城冰冷警告的眼神制止住。

冰清锐眸扫向陈兰芝，“协议加一条，如果我能证明自己是被害的，新药的专利权，归还给我。”

陈兰芝眼眸转了转，心虚地低头。

顾城愣了愣。

冰清嗤笑一声，“怎么？不敢吗？该不会昨晚害我的人是你？你们全家骗婚，就为了配方？”

顾城皱眉，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他立即承诺，“可以。再附加一条，一年不公开期间，如果你再做对不起我……”

突然顿了顿，拧眉更深，更改了措辞，“如果你再做丢人现眼的事情，给顾家蒙羞。专利权归公司，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冰清勉强支撑着，想站起来，跪了太久，腿软，她跌倒在地。

顾城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完全没有要扶她的意思。

她再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直至完全站立起来。

最终她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

完美的身高差，她昂起头，看着他，“好，现在就去领证。”

从民政局回来的时候，将近中午。

协议起草好，顾城签字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冰清心里黯然，他签字了……

在他的心里其实是想离婚的。或者，从未想要结婚。

回到顾家祖宅，她很快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

这里，根本容不下她。

高烧得有些头脑发胀，她给自己的好友周佳莹打了电话。

“佳莹，什么都别问，到顾家门前来接我。”

“好。”

周佳莹意识到不对劲，什么都没问，只说了声，“好。”

冰清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林婉儿。

顾城一门心思爱着的女人。

林婉儿是陈兰芝的外甥女，算是顾城的表妹。

没有血亲关系，因为陈兰芝只是顾城的继母。

陈兰芝一直希望林婉儿能够嫁入顾家，所以才会那么厌恶她。

上中学的时候，林婉儿和她同一个班。

顾城有时候会来班里找林婉儿。

每次顾城来到班里，俊逸帅气的他，总会引起女生们轰动的尖叫。

今天，林婉儿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裙子，刻意上了藕粉色的淡妆，晶彩照人。林婉儿的确漂亮，当年在威敏中学，是公认的校花。

她肯定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呦，这不是顾太太吗？只当了一天，就被赶下堂。”

冰清不想搭理，直接想从她身边绕过去。

但是林婉儿非要讽刺，“新婚夜出轨，你够可以啊，冰清。我以为你有多爱顾城，非要从我手里抢过去。他爱你吗？他给你送过礼物吗？他陪你在海边看过星星吗？他陪你一起欣赏过云城的初雪吗？你恐怕连婚戒，都是自己给自己买的吧。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们新婚，他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