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后,舒嘉年抱着泰迪,看着被胡阿姨,一把推出来的易书泓哭笑不得。
易书泓挠了挠头,“那,走吧。”
舒嘉年点头,两个人就这样并排着逛着。
舒嘉年居住的小区不是什么高档小区,甚至谈不上小区。
只是几栋房子挨在了一起,是那种有点年头的老式筒子楼。
没有电梯也没有物业,更没有保安。
周围都是一些大排档和烧烤摊。
两个人走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重油重辣刺激的味道,入耳的都是叫喊声划拳声,但心却出奇的宁静。
“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舒嘉年少有的主动开口搭话。
易书泓突然顿住脚步,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舒嘉年。
舒嘉年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很是赤诚,不掺杂任何其他。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在付榕森眼中看到过。
“怎么了?”舒嘉年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你很不一样。”
舒嘉年来了兴趣,问道:“有吗?哪里不一样?”
易书泓笑说:“今天的你感觉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感觉到了一个鲜活的,自然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喜欢的那个你。”
喜欢二字来的措不及防,舒嘉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她不是看不出易书泓眼中的爱意也不是读不懂他对自己默默的守护。
更不是看不出周围人的撮合。
只是她自己还没有走出来,心里还残留着那个人。
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就开始下一趟旅程接受下一个人,对他是很不公平的。
舒嘉年抿着嘴唇良久没有说话。
易书泓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他故作洒脱的摸了摸舒嘉年的头,嘴角泛起苦涩。
“没关系,别因为我的喜欢感觉到压力,只是……别讨厌我就好了。”
听着耳边男人卑微的话语,舒嘉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何德何能,能让他对自己如此呢?
舒嘉年闭上眼睛,眼前似乎闪过很多画面。
有她和付榕森的。
在一起的快乐,到最后的淡漠和疏离再到他的绝情,还有眼睁睁的看着他和桑郁温存。
她想,自己这辈子永远都忘不要了下飞机那一刻付榕森的僵硬与他说的那些话。
到最后,画面就变成了易书泓帮助自己。
好像无时无刻他总是站在自己的面前,在自己难堪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像一个无坚不摧的守护神。
但是哪有什么无坚不摧的守护神,只是他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她没看见罢了。
舒嘉年睁开眼睛,朝着易书泓笑了笑。
“我不会讨厌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易书泓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整个人也逐渐鲜活了。
舒嘉年继续说:“至于你的感情,我都了解,但是我承受不起……”
易书泓摇头,双手握住舒嘉年的肩膀,微微低头和她平视。
“不,你承受得起,别推开我,好吗?”
说到最后,舒嘉年甚至感觉到他的话语当中带着乞求。
舒嘉年看向他,男生的眉眼中带着焦急。
其实他大可以不必这样,相处这么久,一直都是他在帮她。
其实占好处的从来都是她不是吗?
“书泓……或许,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你知道的,感动并不代表喜欢。那个人在我的心里住了很久,我们见过最美好的彼此,我想,等我什么时候彻底忘掉了,再开始,对你,对我都好,可以吗?”
舒嘉年的这番话让易书泓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
是应该庆幸她没有厌恶自己的靠近,还是应该沮丧事到如今她都还没有忘记他。
易书泓嘴角带笑,同意了她的说法,并且表明自己之后不会再做出一些越轨的举动,前提是舒嘉年不能推开他,要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大有一种,舒嘉年如果不同意,那他也不同意的感觉。
舒嘉年失笑,不免意外于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没有意外的,她答应了。
两个人在大排档面前对视,眼中都是彼此。
旺旺旺——
小狗适时出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凝视,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带着小狗沿着这条路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把小狗交给胡阿姨的时候,她的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的,毫不掩饰她的满意。
并且还说自己年纪大了,让易书泓过来多陪陪舒嘉年帮她遛遛狗。
舒嘉年无奈,谁不知道胡阿姨早起打太极晚上跳广场舞,是小区里面出了名的健康好心态的老太太。
易书泓见舒嘉年没有说话,怕她尴尬,他应承说有时间一定来。
就这样两个人离开了胡阿姨的家里。
易书泓把舒嘉年送到家门口,两个人一路无言。
舒嘉年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易书泓趁她低头之际眼神一直盯着她。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舒嘉年转身,对他说谢谢。
易书泓笑说:“没什么好谢的。”
舒嘉年点了点头。
易书泓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尽管还想和她多呆一会儿,架不住时间的催促。
于是他道:“明天七点半我来接你去上班,不见不散。”
舒嘉年身形一僵,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
不过想到了易书泓说的那些话,最终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最后咽了下去。
她温顺的点了点头,没有提出任何意义。
这对易书泓来说无异于是意外之喜。
他都做好了要和舒嘉年说好一阵子话的准备了,现在看来都是多余的。
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了他们今天晚上的谈话是很有效果的,这就足够了。
易书泓笑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感染了舒嘉年。
她也没来由的觉得心情不错。
易书泓让舒嘉年进屋子自己看着她进去再离开。
舒嘉年照做,用钥匙转开了门,走了进去,和他说了再见之后这才把门关上。
易书泓一直盯着舒嘉年,直到她关门也盯着门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