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颜上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念完高中,没有考上大学。
重生回来,说什么也要弥补这个遗憾。
何况上午刚听完她妈对她的厚望激励,这个大学她不但要考,还要考个好的。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高中,望着眼前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场景,蒋颜呆愣愣地站在校门口。
看着身边擦肩而过的同学,扬着朝气蓬勃的脸孔,她丢失了两辈子的青春年少,似乎注了回来了。
她正迟疑着,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
“蒋颜,你这两天怎么没来上课?是生病了吗?”
她回头,看到一张笑得灿烂的脸孔。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她同班同学,好像叫方琳琳。
“没有,遇到点事耽误了。”
“我说的呢,李国强这两天也没有来,他妈昨天下午来学校请假了,正好赶我去办公室给老师送作业,我看他妈和咱们班主任在角落里哭着说什么,不知道出啥大事了,”
方琳琳边说边很自然地跨上蒋颜的手臂,像个小喇叭似的,又接着说:“还有,咱们班今天早上来了个转校生叫白谨泽,长得可俊了,像画报里的人。”
蒋颜:“……”
未来大佬转他们高中来了?还和她是同学?
她努力地回忆上辈子,直到她高二念完,也没有什么转校生。
她所在的这所高中,是矿上自己建立的两年高中之一,教学水平不如市里几所高中,念书的都是矿上职工子弟。
大佬就是真的来他们这座小城市居住,也应该去市里那些高中,怎么会转到他们这所名不见经传的矿属高中来了呢?
等她和方琳琳一起进到班级里,按照她记忆中的位置坐过去,她发现她的同桌换人了。
白谨泽坐在她书桌里面靠窗的位置,“你好,同学,我们又见面了,以后还请多关照。”
未来首富成了自己同桌?
蒋颜皱眉:“……”
大可不必这么说,以后谁关照谁还不一定呢。
蒋颜把背着的书包放到书桌里,轻声说:“我叫蒋颜。”
白谨泽点头,不再搭话了,偏头静静看窗外。
蒋颜则翻书包,拿出自己的高中课本。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
语文一直都是她擅长的学科,她还记得她高中一年级的时候,甚至考过语文全校第一。
看着语文课本扉页,她认真写下的那一行: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伟人说过的话,她为了激励自己,写在了最喜欢学科的书页上。
这就是三十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曾经认真地学习过,有过美好的梦想,可惜这一切都被渣男算计了。
不过,她这三十多年也不算白活,至少再次面对英语,她可以从容面对了。
她可是培育出一个国外著名大学博士后的人啊。
当初女儿去国外上学的时候,她还亲自送的,为了能和当地人正常沟通,她没少练英语。
反正那个时候有钱,都是她赚来的,不花白不花,请的都是著名外教,她认真学了两年多。
重新来到高中课堂,再次捡起高中课程,至少有一科,不用她花费太多精力。
大学啊,多么美好的地方。
整节语文课,语文老师都在慷慨激昂地讲课,黑板上大篇幅的板书看晕一批学生,后排有几个跟不上的学生已经溜号走神。
蒋颜却听得认真,找回了些当年的感觉。
语文课后面两节是数学和物理,在面对纯纯的理科技能攻击时,蒋颜意识到了自己的薄弱点。
哎,看来她需要补课啊。
就算等到高三文理分科之后,她果断选择文科,数学也是躲不过的。
物理老师刚下课,班主任老师就找了过来。
办公室里,蒋颜把昨天发生的事和今天上午派出所那边给出的结果都和班主任说了。
“朱老师,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和李国强同学一场,他要不是做得太过份了,也不会闹到派出所去。”
“派出所通知学校的时候,学校领导非常震惊,我们学校绝对不能容忍这种品德低下的学生,校领导初步商量的结果是开除李国强。”
学校这个决定在蒋颜的预料之中,李国强犯了法,学校不可能留他。
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蒋颜抓紧去楼外的公厕。
他们高中占地面积挺大,盖有一处三层教学楼和一处二层的学生宿舍楼,两个楼旁边还有两处平房,一处平房是库房,一处体育室和实验室。
楼里是没有公厕的,都要去平房那边修建的公厕。
他们学校人不多,三个年级加起来几百人。
公厕却是最近才修建的,修得非常一步到位,整整一大排铺过去,看起来比做为库房和实体室的平房都长出一块。
教师用的公厕是单独修在一排两个顶头的,教师女用连着是学生女用,学生男用连着教师男用。
蒋颜去厕所的时候,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了,厕所没有人。
她往里面走了走,离门口远了点。
重生回来,要说有什么不习惯的,排行第一的一定属这种修在室外的旱厕了。
今天早上跟她妈一起去她家趟房头的那处公厕,她没蹲好,差点摔那儿,幸好她妈把她扶住了。
她妈以为她是昨天受惊的后遗症,所以今天上午在派出所对战李国强她妈时格外勇猛。
她刚蹲好,就听到隔壁学生男用公厕里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涛子,晚上放学真的干他啊?”
“必须干他,看着他就来气!”
“你们两个有仇啊?他是一班的,你是四班的,他昨天下午刚转过来的……”
听到‘一班’,蒋颜愣了一下,是她班。
昨天下午刚转过来的,只有她同桌,未来大佬白谨泽。
“他后妈带着他来我家争财产,和我妈打得不可开交,他后妈把我妈脸都挠花了,我听我奶的意思我们家现在住的房子还要给他家,凭啥?我们都住十多年了。”
“为啥要给他家?你们两家有亲戚啊?”
“别提了,什么亲戚,他们家那种黑五类分子……”
“黑五类?现在不是早没有了吗?”
“要你管,你们几个就说帮不帮我干他就是了,”
“干,不就是打架吗?刚好我这几天手痒痒,”
半大青年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时候,有人提议打一架,另外几个不管不顾地呼应。
嗷嗷叫的声音,几乎要把学生男厕的房盖掀开了。
都不管所处之地正飘出什么样的味道。
蒋颜等他们走了,才从女厕出来,刚好看到他们的背影。
是四个人。
正往操场中间走去,那边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
其中有一个人的背影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哎,这可真不怪她,谁隔了三十多年后重生,都不会一下子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