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白清寒双唇紧抿，轻揽着母亲，声音微哑。
蓝千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对顾酒酒，哽咽道：“前辈，寒儿性子看似清冷，实际却是个认真负责又乖巧的孩子，从今往后我便将他交给您了。”
顾酒酒轻声道：“放心吧。”
纵然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才收的徒弟，但既然收了徒弟，她自然会认真教导。
蓝千幻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白清寒：“酒酒前辈，熊熊前辈，我们……准备好了。”
顾酒酒看向熊熊，微微点头。
顾熊熊得了令，一跃入房间，小爪一挥，躺在榻上的白孤城便被它收入了空间。
熊熊的空间，是它自行修炼凝聚而出的一方小世界。
活人活物亦可生存，比顾酒酒的系统空间还要高级许多。
顾熊熊看向蓝千幻，一挥爪，正要将她也收入空间时，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道年迈虚弱的老人声音：“阁下，不问一声，便要带走我的儿子和儿媳吗？”
院内众人，同时闻声看去。
只见院门被人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拄着手杖，眉目间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蓝千幻眼眶顿时红了，微啜：“父亲……”
“师父，这是我爷爷。”白清寒清冷的眉心微皱，快步走到老者身边，“爷爷，您怎么出关了？”
这老者，正是白家当今家主——白鸿志。
白孤城的父亲，白清寒的爷爷。
顾酒酒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白老爷子，眸光微沉。
这老爷子，竟是大限将至。
白鸿志在白清寒的搀扶下，走到顾酒酒身边，躬身行了一礼：“晚辈白鸿志，见过前辈。”
白鸿志人虽老矣，又卡在屏障无法晋升，导致大限将至，但眼力却是有的。
面前的布衣小女孩虽然看似只有五六岁，但浑身气息内敛，深不可测，这绝非一般强者能够做到的。
顾酒酒一抬手，一道温和的灵力将老爷子拖了起来，“无需如此，那么我现在可以带走你的儿子和儿媳了吗？”
白老爷子顿时噎住，好半晌才问道：“……我能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吗？”
蓝千幻刚要说话，顾酒酒抬手拦住，“他们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千幻的家人可以救他们，必须尽快送他们过去。”
白老爷子本已浑浊的眼神顿时大亮，面露红光：“幻儿，前辈所说可是真的？”
蓝千幻点头：“是真的，父亲。”
白老爷子瞬间就是一个闪身，将路让开：“前辈请，还请尽快带他们走吧！”
这状态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顾酒酒挑了挑眉，她原本以为在这一家三口的遭遇里，白家充当的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没想到这白老爷子倒是挺有意思。
顾熊熊看了看天色，也没再给他们继续道别的时间，一挥爪将蓝千幻收入空间。
随后冲着在场众人略一颔首，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小院中。
白老爷子看着这一幕，拄着手杖的手指有些用力，骨节发白。
这小黑狗——
什么实力？
能做到转瞬消失，还不曾有丝毫灵力波动？
慕容小少爷披着毯子，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目光亮的惊人。
少爷他呀，运气果然一如既往的好啊！
他师父不是人怎么了？
他师父从今往后在他心里，那就是天下第一！
师伯第二！
白老爷子轻轻拍了下白清寒的肩膀，“寒儿，你带这小少年先行休息，爷爷和你师父谈谈。”
白清寒看向顾酒酒。
顾酒酒冲他笑了下，示意他放心，“恰好我也有些事，想向你爷爷请教一番。”
白老爷子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合着他孙子还在担心他这个实力深不可测，让他连对视都几乎没有勇气的小女孩师父？
难道不应该担心他这个虚弱年迈的爷爷吗？
慕容小少爷听到提到他了，一溜烟儿跑到了白清寒身边拽住了他的袖子，露出个脑袋对老爷子道：“嘿嘿，白爷爷好，我是慕容，也是大师兄的师弟。”
白老爷子笑了笑，神色和蔼：“小友好，和清寒一起叫我爷爷就好。”
白清寒带着慕容小少爷，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厢房。
白老爷子面色忿忿，这臭小子，他还能吃了他师父不成？
顾酒酒侧目看去，老爷子瞬间恢复严肃，微微弯腰：“前辈，请随我来。”
白老爷子带着顾酒酒离开小院，顺着竹林小道，走到了后山的一处凉亭。
待两人落座，老爷子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顾酒酒，“前辈，我冒昧一问，您为何要收寒儿为徒？”
顾酒酒不清楚这老爷子想干什么，接过茶杯，道：“因为他的未来，不应该如此，也远不止如此。”
白老爷子一杯茶入口，满腔苦涩：“但即便从陆家将他的根骨取回，也无法重新接入他的体内了。”
顾酒酒挑眉：“看来你知道酒楼外的事情了？”
白老爷子一抬手，一道浑身裹着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了凉亭外的不远处，“这是我安排在清寒身边的暗卫。”
“那该换了。”
顾酒酒冷冷看向那黑衣人，若是一个合格的暗卫，就不应该让今日白清寒坠楼的事情发生。
那暗卫瞬间惶恐跪地。
白老爷子却只是摆了摆手，又有两人现身，其中一个手刀敲晕了暗卫，随后便将之拖走。
白老爷子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叹了口气，“是我这几年疏忽了。”
顾酒酒一言未发。
至少在她看来，偌大的白家也能让白清寒一家三口生活清贫如此，无论原由，确实是他这个家主，父亲，爷爷的疏忽。
白老爷子看出了她的责备，无可辩解，话在口中几番斟酌，才问道：“前辈，我能问问……您如今是何实力吗？”
顾酒酒：“……”
行，直接问到了她的心塞处。
天知道，虽然她和熊熊在深渊埋头苦修了整整一万年，但——
她非但不清楚这个世界对于实力的等级划分，更甚至连她自己目前是个什么实力都不知道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