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舟低头看着她,嗓音暗哑,“楚楚,我以为柚宁总会自己想通,接受你的孩子,是我想错了,这件事情我不该这样逼她。”
“小雅,你送姜总监去医院。”
说完,封寒舟毅然决然的往会场里走去。
“寒舟……”
姜楚楚眼睁睁的看着封寒舟离开,脸上的柔弱痛苦,瞬间扭曲成极致的怨毒与狰狞。
自从怀孕以来,封寒舟事事以她为先,还是第一次……他为了宋柚宁,抛下她和孩子。
宋柚宁!都是宋柚宁这个贱人!
“你以为,就你会卖惨么?想抢走寒舟,你做梦!”
姜楚楚眼底爆出极其可怕的狠意。
——
会场内。
宋柚宁正专注的与一家潜在合作方代表交谈,一道阴影突兀地笼罩下来。
封寒舟径直挡在她与对方之间,姿态强硬,毫无绅士风度可言。
“柚宁,我们谈谈。”
宋柚宁眼神冰冷,“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你想在这里聊我们之间三年的婚姻关系,我也不介意就在这里说。”
听见婚姻关系,身旁的几个总瞬间亮起满眼八卦。
宋柚宁:……
真够下作的。
她黑着脸走到会场无人的边缘,语气极度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么说话……”
封寒舟俊朗的脸色浮现一抹受伤,随即伸手握住宋柚宁的手,“柚宁,是我错了,我不知道那天你发烧了,更不知道你撞伤了腰……对不起,我没在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照顾你,还疼吗?”
宋柚宁厌烦的甩开他的手,语气讥讽,“您关心的可真早,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埋好了再来问?”
封寒舟眉头紧锁,“对不起,是我错了,可你疼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肯定会……”
“封寒舟。”宋柚宁不耐烦的打断他,“你听听你在放什么屁?以前我不过是小感冒头晕,你都能第一时间察觉,那天我脸色有多差,身体有多烫,你就真的一点都看不见?
我伤了腰,连小雅都看在眼里,你为什么就瞎了?”
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的能看穿他的虚伪,“变心了就是变心了,别在这里演什么深情似海,只会让人觉得——恶心透顶!”
“我没有变心!”
封寒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切的强调,“我爱你!以前、现在、未来都只爱你!我只是……疏忽了,你不能因此就全盘否定我的感情,柚宁。”
“哇哦。”
宋柚宁夸张的鼓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这爱还真是独树一帜,惊世骇俗,可惜我福薄命浅,消受不起一丝一毫,您这份沉甸甸的厚爱,还是拿去给你嫂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宋柚宁!”
封寒舟的耐心终于告罄,一股怒火夹杂着懊恼猛地窜起,他紧拧着眉头,“我已经低头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适可而止吧!再闹下去,就真的伤感情了。”
“感情?”
宋柚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极致讽刺的弧度,“你还有脸提感情呢?你做了那么多令人作呕的事情,现在才想起怕伤感情?早干嘛去了?”
“封总,我很忙,没空陪你在这儿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麻烦你,让开!”
她直接绕过他,步伐坚定的离开。
封寒舟脸色铁青,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真要把合作拱手送给外人?柚宁,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
宋柚宁连头都懒得回,径直走向等候的Tom和选定的合作方代表,一行人无视脸色难看的封寒舟,一起离开了会场。
封寒舟助理面如死灰,声音发颤,“封总……夜宴和李氏签了,我们怎么办啊?”
为了这次签约,Fs用了整整三年的心血啊!
封寒舟对这次签约有多看重,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如今就被宋柚宁这么轻易的公报私仇了……他们以前关系那样好,怎么突然就闹成这样了?
封寒舟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他死死地盯着宋柚宁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滚着巨大的懊恼,以及那以言语的不安心慌。
他咬紧牙关,命令道:“跟上去,盯紧她!”
——
夜宴财团车内。
窗外景色飞快倒退。
宋柚宁靠在后座,拨通了王德电话。
“王伯,怎么样了?”
宋柚宁被拖去楼梯间时,佯装无力,趁江六松懈瞬间反击,将其制服捆绑。
她不擅审讯,便联系了王德处理。
电话那头传来王德一如既往和煦的声音,“少夫人,抱歉,这家伙嘴很硬,暂时,还没撬开,不过应该很快了。”
砰——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宋柚宁微愣,“什么声音?”
王德沉默了两秒,声音依旧平静温和,“哦,没事,一只不懂事的老鼠撞翻了椅子。”
宋柚宁:“……”
哪里来的老鼠力气这么大?
不过,她心知肚明,不再追问,“如果实在问不出来,换个方向,查他和姜楚楚的关系。”
阻止她参加峰会的,除了姜楚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审讯江六,逼其招供,就是为了拿到钉死姜楚楚的证据。
敢对她下手,就要承担后果。
王德微笑,“好的,少夫人,我保证,一定很快就会有结果。”
电话挂断。
王德收起手机,打开地下室的门,正要迈步走进去,但目光触及地面流淌过来的鲜血,又收回了脚,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地下室内,景象宛如炼狱。
江六瘫在血泊中,早已不成人形,浑身皮开肉绽,肿胀的脸颊满是血污,牙齿被打落数颗,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痛苦到极致的呜咽哀嚎。
“阎……阎爷……饶命,饶了我吧……我都说了,是姜楚楚,是她指使我的啊……手机……手机您都拿走了,证据全在里面,等修复数据了就能看到……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打我啊……啊……”
“为什么?”
昏暗中,封宴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他优雅地拿起一瓶鲜红的辣椒油,慢条斯理地,对着江六身上狰狞翻卷的伤口,缓缓倾倒下去——
“你伤了她,这点利息,怎么够?”
“啊啊啊啊啊啊——!!!”
比之前凄厉十倍的惨叫瞬间撕裂地下室的死寂,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