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昌还不知道自己已然被好兄弟撬了墙角,见沈清虞这副“屈辱”的表情,越发得意。
这时小厮忽然回禀,说刘文杰刘大人拜访。
赵世昌顿时笑了出来,看着沈清虞居高临下道。
“你看,文杰这就来和我报信了。只要你以后不干预我纳妾,管理好后宅的事情,我不会亏待你的。”
赵世昌说完就去了前厅见客。
沈清虞虽然不知道刘文杰来做什么,但肯定不是赵世昌想的那样就对了。
她无意探究,转身回了秋何园。
酒楼的装潢已经设计的差不多,今天就得找工匠正式开工。
结果才到秋何园门外,薛香凝和二儿子赵念铮的吵闹声就传入耳中。
“我嫁给你一年,对你顺从体贴,辛辛苦苦操劳家里,如今连我的嫁妆都贴补进去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薛香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沈清虞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
二儿子赵念铮的声音紧随其后。
“我怎么对你了?你别小题大做!至于贴补嫁妆是你自愿,你若不愿大可拒绝祖母,跟我有什么关系。”
薛香凝有苦说不出,豆大的眼泪往下落,在看到沈清虞的瞬间仿佛看到了救星,眼底都跟着有了光!
“母亲!您终于回来了!”
说完直接跑过来拉住沈清虞的手沙哑道。
“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否则香凝就不活了!”
沈清虞看着女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皱眉拂开她握着自己的手。
“我不是说过,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秋何院吗?”
薛香凝一愣,这才想起沈清虞好像是说过这话。
但今天的事并非儿戏,她哪还顾得上沈清虞说的气话,心中不免觉得对方矫情。
“母亲恕罪,儿媳不是有意的,实在是今天有大事。”
薛香凝说完愤愤不平地看向赵念铮,没了刚才委屈的样子,腰杆也跟着直了起来。
随后上前一把拉开赵念铮的衣领,露出里头大片的红痕控诉。
“母亲,昨夜二郎去了花楼彻夜不归!今早回家时儿媳发现身上还留下这些痕迹!您可要为我做主!”
沈清虞眯了眯眼睛,看着上头的红痕。
她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女,两世的经验让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吻痕,彻夜未归加上吻痕,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清虞曾定下规矩,赵家男子不纳妾,不通房,不逛花楼,一生只有一个妻子。
大房二房成婚后皆是如此,早就习以为常,如今突然变了,难怪薛香凝要发疯。
赵念铮一把拉开薛香凝的手整理好衣服,不悦的看着自己这个妻子。
他怎么之前没觉得薛香凝这么烦?和楼里的女子相比简直就是个母老虎!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
而且昨日醉倒之后第二天醒来就这样了,这红痕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来想和薛香凝解释清楚的,结果她才发现就又作又闹拉着自己来找母亲,赵念铮也来了脾气。
“我就是去了又如何,京城不少达官显贵青年才俊都去,我凭什么不能?你这是善妒!”
善妒是七出之一,是可以休妻的。
薛香凝猛然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顿时傻眼了,只能向沈清虞求助。
若是平时,沈清虞早就将儿媳护在身后上手教育儿子,但此刻却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赵念铮确定母亲果然信守承诺,下一刻就得意笑了出来。
“薛香凝,如今可没人给你撑腰了!母亲一早就说过,不会再管我们三兄弟的事情,我们想做什么都随意。”
薛香凝震惊地看着沈清虞,似乎在用眼神询问是否如此。
沈清虞点头,面色没有丝毫波动。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答应过,以后再也不管赵家除了无双之外的任何事情。”
母亲亲口承认,赵念铮更加有恃无恐。
“我去花楼,你也该找找你自己的问题,若是你和那里的姑娘一样温柔知情识趣,我会去吗?说到底还是你跋扈!”
“你!”
薛香凝闻言又委屈又慌乱,婆母不管这些了,那她该找谁做主?
公爹?不,他根本不会管后宅的事情,反而会觉得自己不安分。
祖母?她心中只有钱财和名声,肯定不会站在自己这个外姓人这边。
薛香凝忽然意识到,偌大的赵家,只要沈清虞一撒手,就连一个能给她们做主的人都没有。
那,以后该怎么办?
赵念铮没有理会薛香凝,开心地走到沈清虞身边献殷勤。
“娘,儿子就知道您是心疼我的。下月军营内会有调动,孩儿想调入御林军内任职,您能不能帮忙搭上兵部的关系?”
沈清虞冷笑,联系兵部?调任御林军?他还真是不客气。
从前赵世昌清高端着文人的架子,这些人际往来都是自己的事情。
沈清虞从中斡旋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吃了多少苦,就只为了给儿子铺路。
上一世赵念铮也确实凭借自己经营的人脉进入御林军,最后成了正三品将军。
但是这次,她不会再为这些白眼狼费一点心思。
沈清虞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你的胃口不小啊。”
赵念铮见母亲没有生气拒绝,以为她还和从前一样对自己有求必应。
“娘,我出人头地,您也有面子对不对?”
沈清虞懒得和这蠢货虚与委蛇,直接下逐客令。
“出去。”
赵念铮还以为母亲是答应了,高兴离去。
随后沈清虞看向薛香凝,后者哭的眼圈红肿。
“母亲,您真不管了?您不是最讨厌这种事吗?”
“我是讨厌,但你们几个不是说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事,我阻止你们父亲纳妾是善妒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又不愿意了?”
做人不能这么双标,什么好处都想着占。
薛香凝被怼的哑口无言,虽然心中不服,却只能低头抹泪。
沈清虞见她可怜,又想到上一世薛香凝的结果,终究还是提点了一句。
“有时间带老二去看看大夫,说不准就能怀上了。”
结果她说完,薛香凝止住眼泪猛地抬头,看向沈清虞的眼里多了几分指责。
“娘,就算是二郎不对,您也不该说他身体有隐疾啊,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沈清虞:“你也…出去。”
她就不该多费口舌。
另一头刘文杰被小厮带到前厅等候,这一路走来他看着府内的景致开口。
“这宅院虽然旧了些,却修缮的极好,可是沈…你们夫人的主意?”
小厮点头,语气中都带着自豪。
“刘大人说的是,这府中的一景一物都是夫人的意思,凡是来府上做客的贵人们就没有不夸我们夫人眼光好的。”
刘文杰语气玩味。
“你们夫人的眼光有时候也会出错。”
否则怎么会选了那样的人做夫君,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小厮不懂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反驳,只将人带到前厅就离开了。
“文杰贤弟,你终于来了,和离书的事情多亏了你。”
赵世昌忙招待着刘文杰坐下,两人虽然以兄弟相称,但刘文杰的官职如今可比他高了,不得不恭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