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戎策冷笑,苏琴当自己是傻子还是没有血肉的木头,可以任由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半年前我在外征战遇到危险,和朝廷失去联系。外面传我通敌叛国,朝中尚且没下定论,你就留下一封和离书急匆匆回了娘家!”
当时大军断粮断水,平戎策身中三箭,他硬撑着带领将士厮杀出来,就是想再见妻子孩子一面。
结果赶回侯府,见到的却是苏琴留下的和离书。
夫妻十八载,他处处尽职尽责当好一个丈夫,对苏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她竟然这么对自己,平戎策如何不寒心?
苏琴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小声道。
“那我也是担心你真的出事侯府没人照应,我和离保全自身,日后也能让孩子们有个依靠不是。”
听到苏琴还敢提孩子们,平戎策怒气更甚。
“你还敢提孩子?!你保全自身我不怪你,可你为何丢下我们的三个孩子!”
苏琴匆匆逃离,侯府一时间没了主事的人,贼人趁机想掳走他最小的女儿平瑶。
两个儿子拼死保护无果,自己也跟着受了伤。
大儿子平毅伤了右手,虽生活无碍,却不能再提枪征战沙场。二儿子平泽脸上留下一道烧伤的痕迹。
而女儿本就体弱胆小,经这一遭虽然被及时救回,却吓得失了声,再没说过一句话!
这一切虽然不是苏琴所做,却和她息息相关,平戎策如何原谅!
从那一刻起,他们夫妻缘分就已尽了。
平戎策提起那日的事情,苏琴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却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这事是我没想到,但他们是我生的,难不成还能因为这点事怨恨我一辈子不成?”
见苏琴非但没有半分悔意,平戎策深吸一口,不再和她多说。
“出去,以后不准踏足武昭侯府,否则别怪我无情!”
苏琴见对方态度坚决,也没耐心继续热脸贴冷屁股,只是留下一句。
“平戎策,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武将出身又带着这三个孩子,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接这个烂摊子,难不成你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
随后转身潇洒离去。
虽然男人态度恶劣,但苏琴恰恰觉得这是对方没有放下自己的象征。
毕竟爱之深恨之切,两人十八年的感情又有三个孩子,平戎策不可能真的放弃自己。
她软硬兼施,男人消了气很快就会求着她和好。
自己也能重新过衣食富足,高高在上的日子。
苏琴离开后,平戎策来到房内看三个孩子。
因为苏琴的到来,孩子们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平戎策不知怎么安慰,只好岔开话题,正好想到了手里提着的东西。
“爹今天路过铺子,买了这个…奶茶,你们三个尝尝。”
平戎策说完打开竹筒,香气溢出,三个孩子嗅了嗅,眼里也有了色彩。
一竹筒的奶茶正好倒了四杯,平戎策率先喝了一口,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
竟然出奇的好喝。
茶香和奶香融合的正好,带有一丝糖的焦香和竹的清新。
里面的那些彩色颗粒应该是用糯米粉做的,柔软中带着一丝韧性,正好中和了奶茶的单调。
“爹,您是在哪买的?这东西真好喝!”
“是啊,从前在京城从来没喝到过,新奇得很!”
就连一向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女儿都跟着点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见孩子们情绪好转,平戎策终于有了笑意。
“长安街上的一家铺子,不过好像还没开业,等开业了爹带你们去。”
父子几人喝完了奶茶分别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只有最小的女儿平瑶没睡。
确定兄长和父亲房内的烛火都熄灭了,平瑶拿出一早打包好的行囊,留下一封书信,趁着夜色离开了侯府。
其实今天父亲和那个女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父亲不想和那个女人和好,可带着自己这个哑巴拖油瓶,父亲很难找到新的妻子。
她不想拖累父亲,所以决定离开,一个人生活。
少了她这个需要照顾的人,兄长和爹爹都能过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三小姐出走的消息就传遍了武昭侯府。
平戎策看着女儿留下的书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父亲,兄长,平瑶被你们保护的太久,也拖累你们太久。现在想尝试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平瑶会照顾好自己,也请不要寻我,愿父亲兄长安康顺遂,平瑶留笔。”
“爹!我去把妹妹找回来。”
平毅说着就要出去,却被平戎策拦住。
“罢了,随你妹妹去吧。”
“爹…”
平泽惊讶,妹妹今年才十五岁,不会说话又性格内向,一个人出去闯荡肯定会有危险的!
“这是你妹妹自己的决定,就算是强行把人带回来,她也不会开心。”
若是女儿要在府中郁郁一生,不如放手让她离开。
第二日,沈清虞看着长安街上官府发布的告示,露出大大的笑容。
上面明确澄清了鬼楼事件,确保如今店铺绝对安全。
官方部门的宣传啊,看来自己的酒楼就是想低调开业也不行了!
趁着这波热度,她立刻开始装修招人,采购食材,拟定菜单,准备快速开业。
贴出招工的告示不到一个下午,人手就齐全了。
沈清虞一个个记录下他们的个人信息,宣布后天一早正式报到试营业。
一旁的珍珠疑惑。
“小姐,您不是说要尽快开业吗?如今已经准备就绪,为什么还要延迟一天呢?”
沈清虞弹了弹她的额头,笑吟吟道。
“当然是要搬家了,明天咱们就搬出赵家!宅子我都置办好了。”
沈清虞拿出地契的那一刻,珍珠瞪圆了眼睛。
“小姐,您真的决定了?!”
“这事能开玩笑吗?我和离书都拿了,总待在赵家也不像样。”
珍珠虽然高兴,却忍不住替自家小姐担心。
“小姐,您忽然要搬出去,那些人能同意吗?”
沈清虞语气淡然却无比坚定。
“同不同意我都要搬,而且要斩断和赵家的一切。”
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免得以后过得好了被这群白眼狼缠上。
沈清虞才说完,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清瘦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怯怯地看着她。
“小丫头,你找谁?”
平瑶伸出手指了指门口的招工告示,又指了指沈清虞。
“你想来我的酒楼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