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啦啦的下着,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高处落下,砸至噼里啪啦响。
房间的床榻上,左皖言闭着眼睛皱着眉,呼吸声急促,手脚胡乱蹬着。
“放开我!”
一声惊呼之后,左皖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窗外却尽是窸窸窣窣的雨声,听着有些烦躁。
她做梦了,一个有些诡异却又有些正常的梦,而这样的梦,她不是第一次做。
梦中,她正在和人嘿咻,但她没有毛片里的女主角那样主动,相反,她有些抗拒,就好像,是被迫的一样。
梦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的力道很大,欲望很强,感觉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刺激到不要不要的!
粗糙的大手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游走,先是脸颊颈脖,然后是胸膛腰腹,最后是……
呼出一口气,左皖言伸手抚上自己的已除了一层薄薄冷汗的额头,低喃道,“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我几乎每次做梦都会梦到?”
那个男人,她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梦到?
可,不管怎样,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人,还得活在当下。
想到这里,左皖言将目光移向床头柜。
床头柜上方,精美相框里的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般配,那么恩爱……
天一亮,左皖言便起了床,洗簌完毕后,便去了厨房。
佣人兰姐正在厨房里煲粥,看见左皖言后,立马笑道,“夫人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
说完,左皖言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块上好的牛尾骨出来,然后去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动作的娴熟的开始清洗。
“兰姐,你帮我拿两根萝卜出来洗干净切成小块。”说完,左皖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就可以了。”
“好。”
陆湛很喜欢喝牛尾骨汤,因为他喜欢,所以左皖言也乐意做。但结婚后,陆湛开始没日没夜的忙着,很多时候都不在家里。左皖言知道,为了这个家,陆湛不是在外出差,就是在公司加班,所以极少去烦他。
不过今天是公司一年一度开总结大会的日子,陆湛肯定在,所以煲他喜欢喝的牛尾骨汤去公司,他肯定会很高兴!
让左皖言没有想到的是,陆湛的确很高兴,不过,不是因为牛尾骨汤,更不是因为她。
面对在办公室门口拦下她,且欲言又止的秘书,左皖言推开推开办公室的门,提着装有牛尾骨汤的饭盒大步走进去。
办公桌上,衣衫不整的陆湛正将一个栗色长发的女人压于身下,女人穿着白色连衣短裙,脸色潮红娇喘微微,两条纤细修长的腿缠着前者的腰,一条粉色的蕾丝内裤还挂在脚踝上,同陆湛一起,有节奏的颤动着。
傻子才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只是,有必要这么猴急吗?
桌上的文件,陆湛的西装外套,散落一地,除此之外,还有一盒未吃完的寿司。
都说酒足饭饱思淫欲,这都没吃完就嘿咻上了,看来陆湛的忍耐度,和近期的股票一样,跌的有些严重。
看到左皖言,陆湛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硬是尽职尽责的把事情做完才拉上西裤的拉链。末了,还极其绅士体贴的将女人从桌上拉起来,搂在怀里。
“你就没什么说的?”左皖言发誓,如果她手里有把刀,就算是牢底坐穿,她也要把陆湛也阉了!
工作繁忙?
呸!
都是骗人的!
对此,陆湛的神情依旧很淡定,“你又不瞎,都看到了,我还说什么?”
对面风轻云淡的陆湛,左皖言不由得火大,“陆湛,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左皖言,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一条狗么?一条向你左家摇头摆尾讨欢心的狗……”
“混蛋!”
不等陆湛把话说完,左皖言把手中的饭盒狠狠的朝他丢了过去,可后者凭借矫健的身手,躲开了。
饭盒落在地上,牛尾骨汤从裂开的口子淌出来,弄脏了地面。
见状,陆湛极其不满道,“要撒泼回家撒,别在公司丢人现眼。”
“姓陆的,谁他妈丢人现眼,谁他妈丢人现眼!我好吃好喝的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你就这样打我脸?两年多了,我嫁给你两年多了,你碰都不碰我一下,说心思在事业,不想人说你吃软饭,要把公司搞好。呵,我他妈就不信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公司!”
听到左皖言这么说,陆湛怀里的女人开口了,“对不起,我知道我和湛这样做不对,所以我们的事,一直都不敢告诉你,小心翼翼的,用尽全力守护这段感情。对不起,我和湛是真心相爱的,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成全我们?”
“成你妹的全!”
左皖言冲到女人面前,扬起巴掌。
可不等她的巴掌落下,陆湛便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用一只手,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力量很足,像是积压了许久,今日终于得到了宣泄般。
左皖言因这一巴掌跌坐在地上,嘴里,血腥味弥漫,她抬起头看着陆湛,“你打我?”
“打你又怎样?我告诉你,黎琳现在怀有身孕,你要是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定叫你偿命!”
女人起身抱住陆湛,泪眼婆娑道,“湛,不要这样,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应该挨妹妹这一巴掌的!”
“黎琳,你是我陆湛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你?”
看到两个人在自己眼前秀恩爱,左皖言恨的咬牙切齿,“狗男女!”
扭头,陆湛看着左皖言,居高临下的说道,“左皖言,你恨也好怨也罢,我警告你,不准你伤害她。”
如同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左皖言咧嘴,“你一个不准,我就怕了?陆湛,你应该知道每年因车祸而亡的人有多少,你也应该知道每年因意外身亡的人有多少。所以,你要真喜欢你身边这个女人,就把她绑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否则,我很难保证,会不对她做点什么。”
“你敢!”
“听你这口气,貌似是要试试。”
“左皖言,你不要太过分了!”陆湛动怒了,如果不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早就把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书丢左皖言脸上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过分?
左皖言盯住黎琳,嘴角微扬,后者被她这样子盯的怕了,不住的往陆湛身后躲。
陆湛不满,“你做什么?”
“嗯,脸蛋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完美,就算是放古时候妓院里,也是卖艺不卖身那种有故事的娼。陆湛,你说如果她漂亮的脸蛋上少了一块肉,完美的身材缺了一条腿,到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护着她吗?”
黎琳可怜巴巴的扯着陆湛的衣角,“湛,我怕……
“左皖言!”
“啧啧啧。”左皖言咂嘴,“这世道真是变了,狗居然敢朝主人大喊大叫的。”
“你真以为你现在还和以前一样,是左家大小姐,骄纵蛮横,要什么有什么?我告诉你,现在,左家的一切,车子房子甚至是这个公司,都是我的。你,早已从左家大小姐,变成了一条我养的狗,我若高兴,给你一块肉吃,我若不高兴,一口水都不会给你喝!”
说完,陆湛像是十分解气似的,狠狠道,“左大小姐,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夹紧尾巴做人了。”
此言入耳,左皖言顿觉不妙。
看来,父亲临死前让她提防陆湛,不是没有原由的……
晚上,华灯初上。
左皖言在离开公司后,买了一箱啤酒,一个人在车里买醉。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陆湛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之所以会嫁给陆湛,一是陆湛各方面都很优秀,不管是样貌还是才华,还有一方面,是因为陆湛曾救过她。
那个在她遇到了地痞流氓挺身而出,即便受了伤也要护她周全的男人,哪去了?
她是在什么时候,把陆湛弄丢的?
什么时候?
脑袋有些发懵,左皖言丢掉喝光的啤酒罐,然后吸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开车准备回家。
没错,她应该好好和陆湛谈谈。
兴许是喝多了,左皖言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往右转的时候没有打转弯灯,然后一辆从右边的来的车,同她发生了碰撞。
靠!
这一撞,撞的她想吐!
下车,左皖言借着酒劲儿拍打着旁边那辆车的车窗,嚷道,“下来,给姐跪着唱征服!”
隔着车窗,祁烨看到了左皖言的脸,眸子微眯,然后,摇下车窗。
是她?
怎么这么……
不巧?
虽然喝多了,可后者不瞎,瞅见这么大一大帅哥,立马转了性,乐呵道,“嘿,看在你长这么帅的份上,今儿个,我给你唱!听着啊,我就这么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咦?唱错了,没有我,就这样被你征服……啊!”
什么是粗暴,就是伸手把一个女人从车窗外直接拉到里面来!
当然,以这种方式上了车的左皖言,越发的想吐。就在她捂着嘴,无力的拍打车窗时,祁烨猛然轰动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