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曲怼怼
作者:七月花染 | 时间:2020-05-18 16:16 | 字数:2211 字

扶桑飞快地跑出曲府大门,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昨夜下车的地方停着辆熟悉的马车,拐角处站着的那人正是昨夜送她回来的黎邑。

扶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抓着车架,抬脚踩在车辙上,手一使劲动作麻利地上车,边往马车里钻边催促道:“快走。”

黎邑上车,勒住缰绳,从路口慢慢驾车离去,正好挡住曲府追出来的侍卫,慢悠悠地从人眼皮子底下把正在找的人带走了。

“在曲府外等着是找我有事?”扶桑坐在马车里,手着那这摆在案上的茶杯研究,瓷器薄如纸,手指轻轻敲一下,能听见如振翅般的嗡鸣声,是极品瓷器。

“验尸。”黎邑不多废话。

马车里传出声轻笑,随后是扶桑懒洋洋的声音,“你家战王爷拿不出诚意,也不能指望着我睡一觉把昨天他威胁的事忘记吧?”

听出不对劲,黎邑沉默片刻,正色道:“曲大小姐,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不容儿戏。”

“城东天福客栈。”扶桑道出目的地。

黎邑听着那不当回事的语气,心里憋着口气,几欲张口严肃斥责,话到嘴边碍于主子有求于人,哽在喉间难受一阵兀自咽回肚子里消化,老实当个赶车的车夫。

“我取点东西。”扶桑交代一声,快步走进客栈。

黎邑把车赶到旁边,目光打量这间客栈。位于东城门口,小三层楼,门口的布置可见一般,在京城这样的客栈多的是,不起眼,没什么特别之处。

扶桑轻车熟路的来到天字号房,规律的敲门,不等里面的人过来开门,她先一步推门进去。

“大小姐,您着急忙慌的是出什么事了吗?”秋晚见着来人关切询问。

“没事。”扶桑直奔房内的柜子,把包袱翻找出来,找到自己专门打造的一套验尸工具。

秋晚跟在旁边看着,见她拿验尸的东西,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一脸苦相,“您该不是要验宜宣世子的尸体吧?”

“我是能当着安国侯的面剖尸,还是能去挖坟掘墓?”扶桑轻拍下她的手背。

“您又不是没做过。”秋晚缩回手,小声嘟囔。

扶桑语塞,转移话题,“六天后是苗家老爷子的寿宴,你提前一日到曲府,我带你去赴宴。”

“好。”秋晚点头,着手收拾柜子里弄乱的衣物。

“外面有人等着,我得走了。”扶桑把小布包背好,习惯性地摸摸秋晚脑袋,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别尽想着省钱,该补的还得补,听话。”

匆匆下楼,扶桑往柜台走去。

“小二哥,有点事麻烦你。”扶桑捏着锭银子在手里把玩。

住店的客人南来北往,店小二见多了,看人拿钱就心知肚明,热情道:“有事您说话。”

“这几日若是有我以外的人来接楼上那位姑娘,麻烦你想办法往曲府递个话,但不可直言。”扶桑盯着客栈外边,手挡住嘴悄声交代。

“您放心,小的记下了。”店小二连连应着。

“多谢。”扶桑把银锭子推过去。

黎邑正站在马儿身边,给马脑袋顺毛,见扶桑出来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多出的小布包上,“请。”

白日里的京畿司黑沉沉的,黑色岩石建造的府衙给人压抑之感,打门前路过的人余光瞥了眼便情不自禁加快步伐,好似脚程慢了这头庞然巨兽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人生吞活剥了。

巨兽腹中,统一穿着黑色飞鹰服饰的人正忙碌着,负责信息对接的人来来往往的走动,负责整理各地上呈卷宗的人坐在案前,执笔标注,亦有负责调查的外勤,一招手带着好些人往外走,有外人进来只抽空抬头看了眼,马上低头忙碌,毫不关心。

有人押着犯人从扶桑身边走过,镣铐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曲大小姐。”黎邑见人愣住,出声喊了几次。

扶桑从那种紧张且有序的气氛上抽身,飞快掩饰住眼中的情绪,怀念之色如潮水褪去。

“不愧是苍炎国的重中之重。”扶桑轻松的夸赞一句,迈开步伐跟上。

中堂庭间,珠帘半垂,遮挡住少许寒风,廊下摆着茶案,袅袅茶香吹散在空气中。云暮停舒服地坐在太师椅上,拿着卷案宗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卷宗没看他翻了许多,倒是那碟子冰糕吃的差不多了。

扶桑脑海中只浮现出两个字:有病。

黎邑领着人上前,拱手作揖,“王爷。”

云暮停随手把书卷放下,缩回搭在栏栅栏上的腿,嘴角露出抹蔫坏的笑,“曲大小姐感受到本王的诚意了?”

“没有。”扶桑目光清明冷淡的迎着那道调侃的视线。

黎邑凑上前,小声在云暮停耳边说了几句,然后退到身后。

云暮停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庭间的美人儿,自如的夸道:“曲大小姐大义,本王佩服。”

“没办法,强权在前,不听话就得担心哪天无缘无故面临牢狱之灾,身微言轻,不敢不从。”扶桑露出副职业假笑,面上笑盈盈,话里带针,一字一针的往人身上扎,扎得满身是针眼子才满意。

“炎都是个讲王法的地方。”云暮停倏地起身,绕过廊下,行至中庭,路过扶桑时停下脚步,偏头矮身,在她耳边说道:“京畿司更是如此。”

“战王爷的地盘,是与不是全凭你想一句话。”扶桑半斤拨八两的,用他的话还回去。

云暮停嗤笑一声,瘦瘦小小的一个,还挺记仇。

“说笑罢了。”云暮停背着手,信步往后面的验尸房行去。

“曲大小姐,请。”黎邑态度客气。

扶桑慢悠悠地跟过去,盯着人的背影在心中诽谤:装得人模狗样,说得冠冕堂皇,不照样仗势欺人。

“骂本王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后背那道视线刺人,云暮停言辞风凉的提醒。

扶桑装得淡泊无争,面不改色,好似那句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只要假装说的不是我,他说的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