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天演两场
作者:七月花染 | 时间:2020-07-30 07:15 | 字数:2359 字

“是她们主动跟你提的,还是你问的?”扶桑谨慎问道。

“我只说是您想多了解些战王爷。”秋晚站在旁边替扶桑布菜,把昨夜从琴瑟宫奴婢那处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知,“皇上极为宠爱淳贵妃,后宫妃子无人可及,连带着淳贵妃的孩子与养在身边熙王都比旁人受宠,淳贵妃一朝身亡,皇上伤心欲绝,半月不曾上朝,往后对战王与熙王更是宠爱。”

扶桑吃着准备的清淡菜系,沉默听着,一时揣测不来元帝的心思。

那兄弟二人至今未相信淳贵妃是自杀,元帝既然深爱着淳贵妃,为何直接以自尽盖棺定论?不惜惹来儿子的反感与埋怨阻止两人调查,堂堂一国之君调查个死因难道需要忌惮什么人吗?

“我还听说,淳贵妃生产时元气大伤,生下战王后便极少出琴瑟宫,与皇上相处少了,即便皇上召寝或是前来琴瑟宫留宿,淳贵妃每每会找理由拒绝,经常惹得皇上大怒,下令给琴瑟宫禁足。”

“琴瑟宫的奴婢多是当年淳贵妃生前的人吗?”

秋晚点头,“留在琴瑟宫照顾的都是淳贵妃的人,一路照顾两位王爷长大的。”

扶桑喝了口粥,没有完全相信,她完全不了解情况,很容易让人蒙混,“或许是有意试探我的态度,我们务必当心。”

不能名正言顺的打探,扶桑只好借着熟悉琴瑟宫的理由,暗戳戳地让奴婢给她讲了讲这座宫殿从前的主人。

“听王爷说过,在淳……”扶桑毫无嫁人的自觉,一时不察称呼有所疏忽,忙改口:“存东西的库房里有许多天灯,母妃过世后那处库房失火了?刚才看到那处的木头有烧焦的痕迹,是当年失火的库房?”

“正是。”奴婢回答:“那日过了子时便是熙王爷的生辰,贵妃娘娘亲手做了好些个天灯,想哄熙王爷开心,可惜……”

“哄熙王开心?”

“熙王爷的生母是在他生辰那日过世的。”

闻言,扶桑目露深色,心底如砸下一颗石头,在理智的湖泊上砸出了涟漪。

难怪两人笃定淳贵妃不可能在那时自尽,但凡有一点真心待云熙月就不会挑在那个时间段,实在太残忍了。

“倒是令人不敢细想。”这与曲扶桑年幼时被强行扣上的煞星有何区别?

扶桑没心思再逛,越是往下打探,反而越发证明云暮停的想法不止掺杂私情,尸体上若验不出结果,怕是只能从元帝态度追查一二,或许元帝知道些内情,但碍于保护两个儿子不肯告知,亦或是元帝与淳贵妃的死有关。

“王妃,太子妃请您去东宫一叙。”奴婢踏进正殿。

“不舒服,不去。”扶桑直言拒绝,即便没有云暮停的交代,她也不会见宫里头的贵人们,跟宫里人保持距离对她最安全,牵扯过后可未必再能抽开身了,犯不着为了场交易把自己后半生搭进去。

宫里的奴婢先前受过叮嘱,一切以王妃为主,饶是此刻扶桑安然无恙的坐在殿内写写画画,奴婢仍不敢擅作主张的拿宫规压人,强迫人前去东宫。

扶桑闲着却也没闲着,外头一桩命案悬着,凶手没抓到,有意或是无意成为帮凶的人生死未卜,她这头受连累无缘无故死了个人,更是上心。

她把馆驿的地形图画出来,标好死者所在的地点,再把就厨房的位置标明,第一个死者馆驿是第二现场,第二个死者却是第一现象,相同的死法证明是同一个凶手,为何会有差别?

两起案件,凶手第一次借着泔水工进入馆驿,第二起案件如何进入馆驿的?

“他死前生过病吗?”

“不曾。”

残留的药味,刺穴的细针,散落在屋内的毛发,指缝中清理过的皮肤组织残留。

手顿住,未写完的字断在一横上,扶桑双眸清亮,喃喃道:“怎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扶桑把纸张卷起来,折叠好往袖子里一收,匆匆起身,“我要去京畿司一趟,”

“可是……”秋晚话还未说完,面前的人已快步跨出主殿门槛。

刚到琴瑟宫门口,扶桑急匆匆的步伐不带停顿转动,宫装裙摆划出好看的弧度,她脚步飞快地往回走,“有人往琴瑟宫来了。”

走到一半,扶桑顿住,回想刚才看到的人,有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

太子妃带了御医来?

这么较真干嘛?

“早知道玩这么扎实就换理由了。”扶桑快步回到寝殿,一路走一边把挽好的发拆掉,首饰往枕头下边一赛,脱掉外衫和鞋子,抖开被褥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装睡。两秒后,扶桑睁开眼,动手在自己脖子和锁骨上掐了几个红印子。

扶桑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出奴婢的阻拦声,但如所料的拦不住,毕竟昨晚刚用了胃难受的借口,今日的不舒服太让人联想到那上头。

寝殿门被推开,太子妃抬手将奴婢留在外头,领着老御医进门。

扶桑佯装出一副悠悠转醒地样子,故作不知来者何人,“秋晚?我再睡会,午膳再叫我。”

“弟妹好些了吗?”一个穿着蓝色宫装,满身华贵的妇人出现在床边,温柔的笑着关切。

“嫂嫂?”扶桑睁着懵懂的眼睛,往旁边过来掀红帐的人对视一眼,随即撑着身子起身,“大皇嫂?”

太子妃挨着床沿坐下,动作轻柔的阻止扶桑起床,“你不舒服就躺着休息,我带了御医过来给你瞧身子。”

扶桑抬头看了眼走上前的老御医,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多谢大皇嫂,不用御医。”

“我昨儿听太子提及你就胃难受没能闹成洞房,今日如此不舒服,还是得让御医把脉看诊,早日治好。”

“不、不是的。”扶桑垂着脑袋没脸抬起来,完全是副刚经历房事的娇羞妻子模样。她拉着太子妃的手,极其不好意思的说:“我胃不难受了,就是……就是没休息好累着了,比较困而已。”

越往后扶桑声音越低,脑袋低得看不见下巴了。

太子妃是过来人,闻言心领神会,双眼打量扶桑,见到她脖子上红痕,无奈失笑。

“瞧我这糊涂劲儿。”太子妃让御医退下,拉着扶桑的手说些体己话,“五弟难得看中一个女子,但你昨夜不舒服,怎么来拉着你闹呢?等他回来我帮你说说他。”

“谢谢大皇嫂。”

一天演两场,我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