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宁眼神一暗,却仍旧维持着得体笑容。
“既然三殿下能预知未来,那不如替民女掐算一下,民女和六殿下的婚期?”
“苏越宁!”
楚锦天咬牙,“你当真要嫁给那个死瘫子?”
苏越宁还没说话,皇后就开口道,“阿锦慎言,小六贵为皇子,定然福泽深厚,假以时日说不定就醒了。”
她柔柔地看向苏越宁,“阿宁,你常在凤仪宫走动,说句本宫的半个闺女都不为过。既然你跟小六感情甚笃,本宫也不好拆散你们。不如这样吧……”
“本宫也忧心小六身体,你嫁过去后替本宫好好照料小六,他有苏醒迹象,你便告诉本宫。作为回报,本宫保苏家一世荣华,你看如何?”
这是要她监视楚随跃?
苏越宁模棱两可道,“娘娘,六殿下病情是太医院惦记的事情,就算真有什么迹象,也是太医院先知晓。”
皇后不让她装糊涂,“阿宁,你是聪明人,知晓本宫什么意思。”
苏越宁只笑了下,没再回话。
“母后!”楚随跃脸色有些差,似在埋怨皇后没有阻拦苏越宁嫁人的事情。
皇后笑了下,“本宫乏了,锦儿替本宫送送阿宁吧。”
“儿臣告退。”
早就憋了一肚子话的楚随跃匆匆行礼,拉着还未行完礼的苏越宁快步离开凤仪宫。
他常年习武,身量又高,大迈步走向花园小径,苏越宁踉踉跄跄跟着,差点摔在地上。
“放手!”
“楚锦天!”
“来人!快来人!”
苏越宁大喊,但这里是凤仪宫,来往宫人谁敢阻拦?
“小姐!”
元梅和元兰只来得及看见苏越宁消失的衣角,就彻底跟丢了苏越宁。
花园假山处,苏越宁被抵在石壁上,坚硬的石头硌的她生疼。
楚随跃气的眸色泛红,低头就朝着女子微翘粉嫩的唇瓣吻去。
苏越宁被吓了一跳,顾不得后背的难受,一手挡住嘴巴,只被他吻在手背。
鼻息间传来女子清幽体香,合着淡淡胭脂味儿让他心旷神怡。
“你做什么!!”
苏越宁一副看登徒子的神色,又慌乱又娇俏的模样,让楚锦天心中的气消散几分。
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做什么?自然是堵住你那张气人的嘴!”
“你放开我!”苏越宁想要推开他,却推不动。
他从前克己复礼,还从未离女子这般近。
今日初尝了下,楚锦天心中闪现出异样的想法。
他哼笑了下,“小六瘫在床,不能行同房礼,作为兄长,理应替他代劳不是?”
“楚锦天!你这样羞辱我,不怕皇奶奶责罚你吗!?”苏越宁气的嘴巴都不捂了,两手推拒着他。
只是她那点力量,犹如蚍蜉撼树。
这也让楚锦天生出一种,一切还在他掌控之中的念头。
对于她要强嫁给楚随跃的事情,也就没那么气了。
楚锦天拨动她耳畔碎发,轻笑,“不就是挨板子的事儿,我又不是没为你挨过打?”
苏越宁眸色怔忪,早年她失手打碎太后最喜欢的花瓶,她还在惊慌失措中,楚锦天就站出来说花瓶是他打碎的。
太后觉得他三天两头闯祸,便赏了他一顿板子。
他被打的皮开肉绽,躺在床上半个月,让苏越宁心疼愧疚了好一阵子。
见她想起过往,楚锦天嗓音低沉了几分,“皇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你也不想她为你的事情太过操劳吧?”
“你先放手。”
苏越宁冷静了几分,警告地看着他。
“谁在那儿?”
有人大声喝。
伴随着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怕被人看见,苏越宁使劲掐他的胳膊,语气急切,“你快放开我!”
“是哪对狗男女?!”
宫人看见一男一女相拥,还以为是宫女侍卫私会。
楚锦天转身,露出他英俊霸道的脸,他一手箍着苏越宁的肩,冷冷道,“看清了吗?”
“啊!奴婢拜见三皇子殿下!”宫女立刻跪地。
“滚。”
楚锦天一声令下,宫女连跪带爬的离开。
苏越宁这次使劲一推便推开了楚锦天。
她连忙站远了些,忽然觉得那个宫女有些眼熟,似乎是永安宫的人。
可是永安宫离凤仪宫并不近,永安宫的人怎会来这附近?
苏越宁咬牙看向楚锦天,“你故意的?”
楚锦天勾唇,漆黑眼底闪着幽光,“阿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就算你嫁给小六,他们也会防着你。”
“你要夫君不二色,我成全你一次。但你不准爱上楚随越,更不能让他碰你,等他死了,你还是我的!”
“疯子!”
苏越宁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便朝着外面跑去。
“小姐!小姐!”
元梅和元兰的声音也到了附近,苏越宁整理了下自己,便朝着两人走去。
“小姐没事吧?”元梅着急道。
“没事。”苏越宁,“我还有事,今日不去拜见太后了。”
说着她便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
她真的被楚锦天吓到了,以前两人感情浓时,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都会脸红。
她从未见过楚锦天如此孟浪张狂,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底的模样。
先太子薨逝,他的狼子野心和强硬手腕都快藏不住了。
她得尽早做准备才是。
*
苏越宁回府后,亲手写了一封信,派府上一名不起眼的小厮送出去。
没多久,国公府嫡女谢云兰不慎落水,被人当众看见她湿着身被男子抱起来的画面。
人人都说谢云兰失了清白,恐怕嫁不成三皇子了。
元梅将此事说给苏越宁听的时候,笑的幸灾乐祸。
“那谢氏女前些日子还到小姐面前叫嚣,让小姐进三皇子府后好好伺候她。现在她被男人碰了身子,她就是想给三殿下做妾,三殿下都不会要她了!”
元兰给苏越宁添茶水,大快人心道,“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两人欢欢喜喜,丝毫不知道这一切是苏越宁的安排。
苏越宁品茗着万春银叶的香气,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日在宫中被楚锦天桎梏住的羞愤场景。
她现在势弱,动不得皇子,但是动一下皇子的未婚妻,她还是有些手段的。
他楚锦天不是要国公府助力吗?
那她就卸了这个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