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炮双响
作者:七月花染 | 时间:2020-05-11 17:13 | 字数:2230 字

清荷院。

柳绿急匆匆赶回来,院中的侍女今日都被打发了,一院烛光亮着,柳绿跑进房中,床铺被褥与先前铺好的一个样,平平整整。

这时柳绿才真正担心了,本该在后面的人不见了踪影,而花钱找来的三人只剩一个,难保不会出事。

回想起曲芙蕖的脾气,柳绿不免心惊胆战,唯恐出事或是搞砸会被责罚。

柳绿忙把床铺收拾好,从柜子里找了个枕头和褥子塞进去,弄成有人躺在床上的假象。

一番折腾,听到院外有说话声,赶紧出去。

走了两步,柳绿转回来,把帐子放下,将蜡烛灭了几支。一眼望过去,床榻像真躺了一个人似的。

“院里的侍女都死哪去了?”曲垣一进门,没见到有个把小厮和侍女,徒留座空荡荡的院子,气性又上来了,“曲府将人买回来是当主子的吗?”

苗怀柔搀扶着他,手不住在后背轻拍着顺气,“许是芙蕖身体不适歇得早,担心侍女吵闹将人打发了。”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曲垣冷哼一声未再提。

柳绿将门关上,迎了出来,回道:“老爷,小姐睡得沉,奴婢不忍扰她清梦便没叫起身。”

“不必叫醒。”已是入夜,女儿家的闺房男子不便进,曲垣负手站在门外,“怀柔,你进去看一眼,看个好坏,不必扰她。”

“好的,老爷。”苗怀柔朝柳绿打了个眼色。

尽管柳绿有所顾虑,见此只好推开房门,把人请进去。

苗怀柔进去后跟防贼似的,以不得吹风为借口,让柳绿将门关上,把扶桑阻在门外。

“你家小姐呢?”一进屋苗怀柔就压低声音质问。

“夫人,小姐在休息呢。”柳绿低着脑袋回答。

“到这时了还想骗我?”苗怀柔几步上前,掀开帐子,再把被褥掀开,脸色神色逐渐冷凝,心中越发不安。她把被褥甩下,“今夜若没事还好,曲扶桑若是整个幺蛾子出来,连我都要受你们拖累。她到底去哪了?”

“奴婢不晓得。小姐刚才在后门守着,让我去叫人,回去她就不见了。”柳绿也急,急得快哭了。

苗怀柔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面色微沉,却也不是太急,吩咐道:“今夜我帮她圆过去,你赶紧让人悄悄去找,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尤其是曲扶桑,明白了吗?”

“奴婢知道了。”柳绿连忙应着。

窗子外,扶桑背靠着墙壁,听着里面的对话,抬头看了眼天空那轮朦胧的月色,无声的弯起嘴角,放轻脚步离开。

何须你们费劲找?

苗怀柔从房中退出去,顺带着把门关上,见外面侯着的只剩下曲垣,心底的不安更甚。

“扶桑呢?”

“回去了。”曲垣没好气的说,又问道:“芙蕖身体怎么样了?”

“有些发热,出了身汗,睡得正熟,我嘱咐侍女照顾着,你不用担心。”苗怀柔轻巧的应付过去,挽住曲垣的手臂一同往外走,“老爷,你明早还得上朝,我们回去休息吧。”

曲垣这才安心,回了丹婷院。

只是两人刚更衣好,准备歇下,府里的管家匆匆赶来。

“又出什么事了?”苗怀柔掀开青纱帐,不耐烦的问。

“老爷,夫人,云渺院出大事了,您二位还是去看看吧。”李管家难以启齿,语气里的焦急与无奈全透了出来。

“大晚上的,曲扶桑她搞什么名堂?”曲垣满脸厌不加遮掩。

“老爷,你先睡,我过去看看。”苗怀柔按住欲起身的曲垣,扯了扯被褥帮他盖好。

“战王点名要娶的人,我敢怠慢吗?”曲垣冷哼一声。

“战王不过是一时的玩笑话,你还当真了。”苗怀柔轻笑打趣,“年轻气盛难免不喜别人忤逆,哪能因为一句话赶话说出来的言论,上赶子的让人负责呢?”

曲扶桑绝不能嫁给战王,这般好运,该属于扶摇才对。

曲垣让温言软语劝了几句,就躺回去,没再寻思着起身过问了。

苗怀柔穿好外衫出门,站在门口问道:“大小姐出了何事?”

“不是大小姐。”李管家上前,低声跟苗怀柔汇报,“三小姐在云渺院和男子……厮混。”

苗怀柔脸顿时黑了,她刚帮着曲芙蕖掩护过去,这会让曲垣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岂不成她故意知情不报,帮忙遮掩。

苗怀柔往屋里瞧了瞧,见里面没动静,谨慎地关上门,“此事不能传到老爷耳中。”

“哪能瞒得住啊?”李管家蹙着眉头,急道:“大小姐听到屋里有声响,以为是进的刺客,找了府内巡夜的侍卫过去,在场十多号人,那可都是老爷的人。”

苗怀柔心凉了半截,心底扩散的不安终于是有着落了。

昨日她就该看出,曲扶桑不是个省油的灯,着了曲芙蕖的道哪会轻易罢休?原来重头戏在后头等着!不仅把曲芙蕖惩戒了,还把掩护者全拖下水,让她落个教养不当,纵容庶女乱搞的把柄!

苗怀柔气急,此刻知会曲垣,她就是助纣为虐,不知会,明天就是知错不改,且不将他这个家主放在眼里。

好个曲扶桑,一炮双响,把她的路堵得进退两难!

“我去叫老爷,你先回去把局面稳住,切莫让那些龌龊事蹙了老爷眉头。”苗怀柔烦躁地挥挥手。

云渺院内,扶桑满面森寒的坐在椅子上,她院内没侍女伺候,连杯热茶都没有,她就倒了杯早已凉透的茶水,捧在手里慢慢喝着。

一部分巡夜的侍卫守在她的闺房外头,刚闯进去抓贼的人,见到床榻上颠鸾倒凤的场面,瞬间闹了个大脸红。此刻听着里头那痛苦又隐含兴奋的声音,脸上温度降不下来,连脖子都红了,想离开还不能,着实是痛苦难捱。

男女有别,女儿家不能进去,侍卫们更是不能进去,只能放任那两个人继续造作。

留在小厅等待曲垣过来的侍卫队长刘浩睨了眼坐着的扶桑,只觉这位主像个冷面阎罗,气势凌人,看一眼都让人心里打鼓,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