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里“私会”
作者:七月花染 | 时间:2020-05-25 19:16 | 字数:2237 字

夜色朦胧,一层薄雾飘在冷空气中,云暮停身手矫健的掠过屋顶,带走些许白霜,飘然落在兰院。

人刚站稳,就听院中树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比前些次染了抹愉悦的笑意。

“战王爷遛弯还是——摘花呢?”院子的西南角,栽种着一颗海棠树,树下有张石桌,扶桑散着满头青丝,侧身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手边摆放着一壶酒,一个酒杯,杯中盛着莹莹佳酿。

“府内不就一朵花,名曰扶桑。”云暮停背着手信步行去,反唇相讥的调侃回去。

“扶桑花虽四季常开,却是朝开暮萎,您来得不是时候。”扶桑老神在在的翘起腿,坐姿豪放,扬声道:“秋……”

云暮停一步上前,捂住扶桑的嘴,留意周围动静,而那个被捂住嘴的人眉眼弯起闷声直笑,醉得不轻。

“再大声些把府里人招来有你好果子吃。”云暮停在对面石凳坐下。

“不怕。”扶桑手肘撑着石桌,竖着食指晃了晃,“眼下的苗府的主子已经倒下,多半的下人没了意识,我是唯一能做主的人。”

“杀光了?”云暮停理了理衣摆。

“杀人犯法,我是好人。”扶桑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把一杯酒喝完,嘴角沾着酒渍,在灯火下亮晶晶的。

“装吧。”

扶桑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皱着脸咽下辛辣刺激的烈酒,摇摇头,“我哪有您会装?老五。”

若非秋晚问起战王是否真的要娶她,她脑筋一转弯想到在曲府门口的斗嘴,终于把京畿司的主子跟皇家想到了一块,圣旨上的五皇子和云暮停口中的老五——就是他本人。

自己说自己长得好看,啧啧,自恋。

“本王从未讲过自己不是。”云暮停让拆穿身份不慌不忙,他没打算隐瞒,顶多是知道她没发现故意不挑明而已,“至于其他的,纯属你多想。”

他喜欢五皇子,这思路……

“得,我自己没搞清楚。”扶桑提起酒壶,往杯中倒酒,汩汩酒水从壶嘴流出,酒香四溢。她把酒壶放下,问道:“听说你抓到个人,查到什么了,让您不辞辛苦半夜来使唤我?”

秋晚在里头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出来查看,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男子,她提防地盯着人。

云暮停看过去,险些没动手。

“秋晚,给战王爷倒杯茶。”扶桑扬声喊道。

秋晚点了下脑袋,转身回屋里倒茶。

“他们死前到过医馆,找到了那个扎针的人,但抓到后被杀了。”云暮停说。

扶桑点点头,一时没说话。

秋晚端着杯热茶过来,放在云暮停身边,之后就站在扶桑身边,眼神紧盯着云暮停,心想着:他就是说辞中的那位战王爷,想娶我家大小姐的人!

气氛有些古怪,云暮停把信掏出,放在石桌上,“药农已经有消息了。”

“看不明白吧?”扶桑看着拆过的信又笑开了,但她浑身上下都透着微醺后的慵懒,连手指头都显得漫不经心,慢慢把信拿出来,展开,用酒杯压住那张内容,敛了敛笑意,“想知道吗?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你坠湖淹坏脑子了吧。”云暮停是好奇那些歪歪扭扭的内容,但让京畿司的人查个药农,不出一日他就能知道消息,之所以没动静是有人再查,不想多浪费京畿司的人力。

“这个消息是不值十两,但解不出来的东西值。”扶桑手指划过信笺上的阿拉伯数字,“这里每一串数字代表着字,解出来就是一段话。”

扶桑传递消息用的是数字,数字代表字母,字母拼起来成字,通篇数字,为此她对谢贽培训了半年,先教数字,再教字母,之后教拼音。

比如这上面第一行:(24)9,385(14)7,(23)19,(19)89,(12)9。

“字不像字,画不像画。”

“秋晚,告诉战王爷头一行是什么。”

秋晚是后来学的,记忆力一般,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慢慢对上字母,嘴巴默念着对好的字母,一个字一个字的拼出来,“西、城、外、十、里。”

放眼万里江山,只有她,秋晚和谢贽解得出来,被人改动拼不出来也容易被发现。

扶桑摊摊手,“我家秋晚第一次来京城,西城外十里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她不可能知道。你拿出信后我们都在你们面前,没有交流,没有打手势,没有使眼色,没有机会联合起来胡编乱造骗你。”

“我没带钱。”云暮停端坐着。

扶桑伸头,目光越过石桌往云暮停身上瞧,指着他身上挂着的碧绿玉佩,“玉佩不错,可以考虑抵押一下,等你给我钱,我再还你。”

云暮停低头看了眼玉佩,压着脾气重叹一声,把玉佩摘下,往桌上一放,“解。”

“西城外十里,有一李村,入村第二户人家李志勇。日前上山采药出事,昨日村里组织人刚找回来,瘫痪在家。”扶桑快速把信息解出来,盯着后面的信息微微蹙眉,出事是意外还是人为,“以防万一,得把人保护起来才行。”

云暮停听得结果,起身欲走。

“战王爷留步。”扶桑撑着脑袋,双目雾煞煞的,如隔着薄雾看天上那轮清冷的明月,有光却不真切,但雾里看花漂亮且神秘,“秋晚,你回去休息,别等我了。”

“可是……”秋晚刚出声,扶桑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乖。”

秋晚一步三回头的走回屋内,关门之际更是动作缓慢,确认扶桑不会再留她才不得已把门关严实了。

“有事?”云暮停刚被坑语气冷淡。

“你今儿来巧了。”扶桑眸间水雾散去,她仰头望着明月,“再等一炷香时间,给你场傀儡戏。”

“傀儡?”云暮停停住,侧身低头看着兀自喝酒,毫无醉意的人,“可以操纵人自杀?”

“药和针都可以起到这种作用,对方用的是针,我用的是药,但两者有个共同点,必须有人给傀儡下暗示和指令,前者需要对当事人的所处环境了若指掌,后者需要人在场。”